明溪坐车到了男人工作的大会堂外。
周牧已经得知消息,提前在外面等候了。
一照面,明溪就开门见山道:“周助理,我们认识很多年了,我想从你嘴里听一句实话可以吗?”
周牧一愣,以为是傅总献了大半身的血的事,被明溪知道了。
他有点犹豫,要知道,上一次他因为多嘴说实话的事,被傅总调去了坦非尼亚近半年的时间,在那边看着人家挖矿。
虽然薪资待遇一点都没变,但是那面朝黄土背朝天,看不见一个肤色明显的人的日子,他再也不想去了。
关键是那边的黑妹,看见他就跟看见财神爷一样,一晚上就有三四个扒帐篷要跟他亲热的。
吓得他连夜建了个砖房,来抵制这些黑妹扒门。
不是说黑妹不好,而是他更喜欢同等肤色,能正常用母语沟通的女人。
想到那痛苦的日子,周牧眉头皱了一大把,“明小姐,您问。”
明溪说:“我想知道傅总的腿,到底是什么情况?”
周牧听了,愣了两秒。
明小姐问傅总的腿,那不就是还不知道傅总是因为什么伤了腿的意思。
那......他就可以说了!
周牧一脸沉痛,“傅总他......被北境岛的专家判断无法治愈,这辈子,他离不开拐杖和轮椅了。”
“无法治愈?”明溪一脸惊讶,重复了遍。
周牧点点头。
明溪不理解,怎么会这样?
不是说他的腿,只要回去做手术就会慢慢康复。
而且在没生产前,她还看过他站着的。
她握紧周牧的手臂,语无伦次激动道:“那晚,就是你们刚到的那一晚,过来看哥哥的时候,他不是可以站着吗?”
明溪记得清清楚楚,那晚,他明明站着了一会。
手里也没有拐杖之内的东西。
周牧想起明溪说的是哪晚,他解释道:“那晚傅总的拐杖底部沾了油水,是我拿去换的,之前他站立一会是可以,就是不太能多走动。”
明溪也记得,那晚过后,再见他就是撑着拐杖了。
听完这些,明溪觉得整个天都是塌的。
怎么会这样?
傅司宴这辈子都不能离开拐杖了,这辈子......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走进去的,只是很恍惚,好像一眨眼就到了男人办公的房间。
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敲门,还是直接推门进来的。
男人这会趴在地上,好像是因为桌上的文件洒落,他想捡起来,却不小心摔倒了。
而他的办公椅旁边,就摆放着那台特制的黑色轮椅。
一瞬间,浑身的血液仿佛在顷刻间冲到了头顶。
明溪觉得自己似乎变成一块石头,一座坚硬的木雕,整个人被封印住了。
男人抬头看她一眼,黢黑的眸色很平静。
明溪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飞快地跑过去,就要伸手扶他。
还未触及,男人却手臂往后一缩,低声道:“我可以。”
明溪手一下冻住,整张脸也是僵硬的。
傅司宴微微垂眸,手肘弯的位置抵着地面,然后另一只手去勾椅子腿,再搭到扶手上,用力一撑,人就站起来,坐到了椅子上。
整个过程很熟练,一看就是没少这样做过。
虽然他动作很快,但明溪还是看到,他有一条腿是垂着的,很明显。
明溪鼻尖蓦地酸了,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