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有人垂眼看着自己的脚尖,有人满身冷汗,忽地有人低声道:“各位师兄弟,我等身受宗门栽培之恩,便是死也是死得其所——此人绝非孤舟真君!我才亲眼见到他于背后偷袭,杀了王师兄!”
话音未落,孤舟一剑已至,那人死得四分五裂,孤舟淡淡地道:“我说了,若有异动,尽可杀之。”
“不想死的,就安分些。”
孤舟并不辩解,他也无需辩解。
扭曲的藤蔓如异兽的经脉,在暗处盘缩成一团,秋意泊若无所觉得坐在悬崖边上,晃『荡』着条腿,这不是很无聊嘛,他也不想的。
可以的话他也想一起打坐入定,可惜没这个缘分。
不过他修为也涨的够快了,有时候他都分不清楚究竟他是天灵根还是温夷光是天灵根,他怎修为长得比温夷光还快?说筑基的时候会将人的身形固定,他不想当天山童姥,修为慢点也好。
他随抽过了一把剑,这把剑通体雪白,连剑身都是像玉做的微微透着光,好看极了。
“你真好看。”秋意泊看了一眼石碑:“微光,这名字真好。”
微光剑轻鸣了一声,看在这个崽子特别会说话的份上,随便他抱着。
那条藤蔓上突然长出了一只眼睛,眼睛在剑阵中的少年们和悬崖边毫不设防的秋意泊只见来回的看,最终选择了那更小的崽子,这个小崽子他道,也姓秋,秋家真是人才辈出啊……明明是个玄灵根,于境界感悟却格外有天分,这样的傀儡,也不亏……
血红藤蔓扑了出来,秋意泊陡然回首,一持剑砍在了血藤之上,只叮得一声,血藤如钢铁铸造一般分毫未损,微光剑也是如此,只有秋意泊的麻了。
——对的修为在他之上,而且高出很多。
下一秒,血藤卷上了秋意泊的身体,将他整个人悬在半空,一条藤蔓升了起来,藤蔓上居然长出了一只满是红血丝的眼球,它滑动着观察着秋意泊,藤蔓摩挲之间出了类似于人声的声音:“……怪……你……倒霉……呵呵……”
秋意泊眨了眨眼睛,身体一颤,便是一副要哭不哭慌得六神无主的害怕模样——一般来说,对没有直接杀他,说明他还有可利用之处,并且对对他戒心极低。
等位替换,他若是在这条藤蔓的位置上,如果他对着个小孩儿没有所求,就会直接杀掉他,有所求,那就直接打昏了了事,还聊天?怎?不道反派死于话多吗?
这可是在凌霄宗,一个随时会有排名天下第一的男人出现并爆锤闯入者的地。
“你、你是什人!……呜……你好可怕……”秋意泊哽咽着说:“你放开我,好疼!……你为什要抓我!”
血藤摩擦越顺利了起来:“小崽子,我也不想抓你……呵呵,要怪就怪你太蠢,明明有剑阵在,你却不进去,我不抓你抓谁呢?”
“……那你抓我做什?”秋意泊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我爹……我爹是秋临淮,我师祖是孤舟真君……你不要杀我,不然我爹和我师祖一定会替我报仇的!”
“呵,我道。”血藤缠绕在他的四肢,一根藤蔓点在了他的后颈上,带来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我现在就将你制作成我的傀儡……你放心……虽然疼了点……但很快就不疼了……”
“傀儡?傀儡是什呀?”秋意泊缩了缩脖子,又道。
他试图拖延时间,等那个天下第一出现。
“你见过皮影吗?”
“皮影,我见过!”秋意泊眼睛一亮,充满了孩子的天真:“可以将人做成皮影?这好玩吗?这个容易学吗?我可以学吗?”
血藤沉默了一瞬:“……你想学?”
“不可以吗?”
白骨真君没有立刻动,他承认他心动了——他需要一个传人,需要一个人来继承他的道统,秋家出了秋临淮、秋临与、秋怀黎、秋『露』黎,还有眼前这个小小年纪却悟逆天的秋意泊,如果秋意泊愿意加入白骨教,他也并非非杀他不可。
一个凌霄宗亲传弟子,叛门而出,加入了鼎鼎大名的□□……想着就很有意思。
比将他做成傀儡更有意思了。
却是做成傀儡,他也能让秋意泊叛门而出,加入白骨教,可被控制的,怎会比他自愿加入更有意思呢?更何况他以后还可以继承他的道统,将他的白骨教扬光大……实在是太有诱『惑』力了。
“好啊,我可以不杀你,但你要道心誓。”血藤摩挲着说。
秋意泊眨了眼睛:“道心誓,是什呀?”
血藤耐心地道:“你不需要懂,跟我念:我秋意泊,如今愿以道心起誓,日后必然叛凌霄宗而出,加入白骨教,继承白骨道统,从此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只要你念了,我就放过你,还教你做皮影。”
秋意泊盯着那只眼睛,突然道:“哦……那我确实是不能。”
血藤一顿,眼球在藤蔓上狂转:“你骗我?!”
秋意泊叹了口,垂眼看向了那把天青『色』的长剑:“你再不出,我可就真的死了——!”
鹤唳长霄,一抹青『色』流光划破长空,秋意泊只觉中出现了什,臂像是被人握住了一般,以凌霄宗最简单的青云剑法第一式向前挥去!
才还坚不可摧的血藤在青光之下化作了齑粉,寸寸消散,血藤摩挲着出了恶心又诡异的声音,却再也组不成任何词汇,秋意泊握着长剑,心道:这波不亏,『摸』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