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意秋托着腮看着旁边用于计时的沙漏,洁白的细沙已经在沙漏下方堆积成了一座小山,上一次听见秋意泊的声音都已经快小半年了,如果算上各自闭关的时间,他已经快两年没见过他了。
有点想他。
也不是想和他说什么话,就是想和他同处在一片空间内,哪怕什么都不说,各自做自己的事情也是好的。
这是一种很奇异的感觉。
泊意秋平生还是第一次这么想念一个人,这么迫切的想要见一个人——虽然这个人是他自己。
他想到此处,唇畔生出了几分笑意来,他又开始择取材料,重新锻造法宝胚胎——等他们回燕京,没有个舒服又安全隐蔽的实验室怎么行?他左右在山上没事儿,他一个人也懒得下山去浪,干脆就想着趁秋意泊回来之前做好一个又大又宽敞安全的实验室,到时候两人也好有得用。
想到两人即将回快乐老家去吃喝玩乐,泊意秋又开心了起来。
嗯,到时候他爹和三叔都不在,没有人逼着他们练剑啦!都说刚回家的前三天那是贵宾,他们两顶着辈分极高的名头八成也没人敢管,他们大可以快乐地摆烂一段时间,等玩够了再回修真界!
忽地,他手中蜂令轻响了一声,泊意秋低头去看,是他爹发来的消息,大意为∶在洞府里老实点稳定境界,要是被他抓到在炼器亦或者练剑就小心点!
泊意秋摸了摸下巴,啊这……反正他爹也不能闯进来,继续炼器!
他境界老稳固了!一个可以把金丹掏出来硬吃攻击的金丹境界还稳固个啥!
并计青
秋意泊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都软绵绵的,像是泡在温水里,舒服地让他只想叹息。
此时天光微熹,窗纸上映出了倦懒的灰蓝,充足的睡眠将他之前的倦怠烦躁一扫而空,神思清明,连眼角发梢都透露出一种惬意。
他懒洋洋地看了一眼旁边的沙漏———他睡了整整两天。
怪不得浑身发软呢,睡过头了。
秋意泊心中暗暗感谢了一下修真这回事儿,要不是修了真,他现在铁定头昏脑涨,爬都爬不起来。
说起来今天好像是要第六轮了,也不知道他会抽到什么样的对手……仔细一想自己也蛮幸运的,打到这一步好像都没有遇上什么特别厉害的对手,他身上半点伤都没有,不像温夷光第一场的伤势到现在还没好透呢。
想也是,这才半个月,寻常伤筋动骨都得养个一百天,温夷光可比伤筋动骨严重多了。
他胡思乱想了一阵,起身洗了个澡,门外此时已经传来了轻微的响动声,其中有弟子们低低地交谈声、长剑破空的呼啸声、衣袂轻摆的摩挲声,听着仿佛热闹极了。
秋意泊半点没有产生厌烦不耐的感觉,起身披衣束发,提着剑混入人群开始做功课。
他挥舞着疏狂剑,又没忍住暗笑——那什么,每次早上和大家一起做功课的时候都会产生一种他们已经退休了,赶早来公园健身的即视感。
如果再放个悠扬古朴的太极剑专用音乐就更像了。
哪怕是舞剑舞得快一点那也很正常嘛,公园那些老头老太都是隐藏的战神,就以前世的身体素质来看,单杠引体向上并能在单杠上旋转十几圈不带歇的八十岁老头能打三个他!
不,纠正一下,是至少三个他!
"泊弟,早。"秋露黎不知何时到了他的身侧,与他闲聊∶"前两天怎么又没看见你?偷懒去了?"
秋意泊理直气壮地道∶"露姐,我这不是偷懒,我是负伤了好吗!"
秋露黎手持长剑的手腕微微偏了一度,又被她极快地调整了回来∶"嗯?受伤了?怎么受的伤?严重吗?我看你打上一局那个谁不是很轻松吗?"
秋意泊解释道∶"三叔打的。"
"该!"八成是秋意泊又招惹老祖了,秋露黎翻了个白眼,随即又压低了声线道∶"俗话说得好,小杖则受,大杖则走,此乃孝道———小时候你不是常说这话吗?怎么越大越迂腐了起来。老祖要揍你,你就不能跑?难道老祖还能来追打你不成!"
秋意泊轻笑道∶"露姐你太高看我了,我要跑那也得能跑得掉才行。"
"…也是。"
秋意泊左右看了看,"怎么没见着大哥?"
"大哥受了伤,现下还在修养呢。"秋露黎解释道。
"大哥没事吧?"秋意泊想起来之前齐晚舟说秋怀黎遇上了一个化神修士,好像是对方出手太快,就算是秋怀黎当即认输还是受了点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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