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所说的是为那些残魂建祠堂的事。
仔细想来,给了他们机缘的那些前辈大多都已经断绝了传承,其中不少是指望着借由他们之手传出,四舍五入那就是自家的祖宗,建个祠堂竖个牌位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情。
虽说人死如灯灭,连残魂都彻底消散于世间了,莫说是一柱香火,便是拿着直指大道的道统放在他们面前也无济于事,但秋意泊觉得这点东西应该给各位前辈们备上,不说其他,就是留作思念也是好的。
泊意秋想了想也是,他能听出秋意泊的未尽之语,十年八年不回一次宗门……还是他们小时候,现在他们已经踏入金丹,不在宗门的时间只会越来越多,其实是无碍的,毕竟人总有回来的一天,牌位为禁制所护也不会落灰,只是……万一有一天回不来了呢?
这不是在咒自己,而是一件概率不算太小的事情。
“也好,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泊意秋倚在栏杆上,意态闲舒:“用什么料子?我记得之前在离火境里折的那玉兰的料子就不错,还有一股异香,木纹也好看。”
“那个不是都拿了树枝吗?太零碎了吧?”秋意泊下意识道:“做牌位还用拼接的是不是太不恭敬了?”
泊意秋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难道不是先炼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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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化了哪来的木纹!”
“……也是。”
“我记得清河前辈似乎还挺花里胡哨的,他想必不介意自己的牌位是炼出来的。”秋意泊笑道,清河便是传他们无悲斋道统的那一位,如今他们有此成就,少不了他的引路。
“好。”泊意秋道:“我还记得有一块崖柏料子,那料子翔鸣道君肯定喜欢……也给他一块吧。”
“应该的。”翔鸣道君虽抢夺秋意泊肉身失败,可秋意泊却并不讨厌他,甚至每次不经意间想起他都有些唏嘘之感:“还有松风道人和凌河道人,爹和三叔八成想不起来,我们替他们补上吧。”
“也好。”
两人挨在一起商议着,拖了张桌子出来,将他们手头上有的木料矿石都翻了出来,一人手中握着一把笔刀,看中哪一块料子,便着手雕刻。
秋意泊心中一动,在排位的背面刻下了他们的事迹。
寥寥几笔,书尽一生。
***
“陛下,该你了。”秋澜和执白,指尖点在了泛着金色丝光的棋盘上,宛若一支俊秀的青竹,不见其人,只见这一手,便能想象出其主的风姿来。
泽帝微微一哂,将手中黑子抛落:“你这个老狐狸,也只有你敢赢朕的棋。”
“陛下说笑了。”秋澜和眼角的笑纹微微折起,他伸手一点纵横,按在了那颗被白棋围住的黑子上,似乎很是心满意足:“陛下棋差一步,满盘尽输,下一回可要小心了。”
泽帝懒得理他:“再说一句,我就给你按个大不敬的罪名,今年的俸禄你就别想了。”
“陛下昨日不是才赢了微臣不少钱?”
泽帝一手拾子,道:“一码归一码,赢了你的钱,和罚你的俸禄是两回事。”
秋澜和道:“那便随陛下的心意吧,大不了微臣以后每日都在宫中吃完饭了再回去。”
“也可,就委屈秋相给朕布菜吧。”
“那是另外的价钱。”
泽帝轻哼了一声,忽地看向了门外:“进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