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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考科举,不是一日两日就能成的,明年便是三年一度的科举,自秋天起先是生员试,考过了是秀才,紧接着是乡试考举人,中了举人之后才有资格在翌年的春闱考会试成为贡士,最后则是殿试选取三甲,才算是完事儿。
这一考的跨度从当年的秋天一直要考到翌年三四月,可谓是极长的了。
秋意泊张口就说要考科举,那他就得一级一级的往上考,童生这一步好解决,童生试就是个入学考试,内容就是测试考生有没有基本的文化知识和作文的能力。秋意泊有一点好,他户口是燕京府本地的,直接在应天府考就行了,不用再来回折腾到处跑了。
秋意泊跟着秋澜和又念了半个月的书,一行人就浩浩荡荡回了燕京,回去之后自然是一番闹腾, ''秋二十郎''重伤不治,英年早逝,张玉郎畏罪自尽,林场管事杖毙,秦娘子入张尚书府为妾,张尚书帷薄不修被言官参了一本,降为礼部小吏。雍州牧何唯庸被参拥兵自重遭贬,镇国公府…
秋意泊看着每日的邸报,闭门不出的时候,这些事情与他都没有任何关系,通常都是每天上完课进书房,就能听见谁又死了,谁又被贬了,每个人的命运仿佛就是丝线上蚂蚁,稍微料—抖,便能摔得粉身碎骨。
"陛下真是好手段。"文榕屈指掉了掸邸报∶"这一石三鸟,既压了我们,打压了何唯庸,又拉拢了镇国公府,当真是好。"
冬日已至,秋澜和抱着手炉眯了眯眼睛,似是极舒服的样子,他淡淡地道∶"陛下英明神武。"
文榕嗤笑了一声∶"张大人恐怕也没有想到有这一日。"
张尚书原以为投靠陛下就能获得一席之地,殊不知陛下根本看不上背主的角色,只将他当一枚好用的棋子,用完便扔了,从户部尚书贬到礼部小吏,他若是识趣一点,趁早告老还乡,或许还能落得个好下场。
秋澜和似乎早就料到张尚书的叛变,毫无半点厌恶气愤之情,仿佛在说一个不认得的人一般∶"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他本也没得选。"
另一位门客又道∶"大人,这样一来,户部可就空了。"
"户部尚书将由镇国公府李家大郎接任,不日便会下旨。"秋澜和道。
文榕嗤笑了一声∶"李大郎?陛下恐怕是发癫了吧!李大郎一介武夫,半个大字都不识得,高不成低不就,去个兵部也就罢了,去户部?去作甚?"
秋澜和伸手轻轻抚了抚眼角,纵使房内布置了很多炭盆,他还是为自己皮肤上的温度冰了冰指尖∶"他不会,自然有人会,户部侍郎方青云,以后便是我们的人了。"
一众狗头军师的脸上都出现了一点喜色。
"大人料事如神!"
"大人神机妙算!"
秋澜和带着清淡的笑意道∶"与其在此处与我说这些,不如好好教教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