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买房子骗点书生来教小孩,都是秋意泊用惯了的套路了,书生有了房子,小孩能认两个字,万一从里头挖出来几个不世奇才呢? 哪怕没有,结两个善缘也是好的。
这年头,能书读就是莫大的恩德,还是有功有名的秀才来教,外面多少人都求不来,秋意泊根本不愁没人去,就是小孩不乐意,也有他爹娘压着他去,左右房子已经买下来了,剩下的也花不了多少钱。
秋意泊又安排了两件事,无他,叫文榕再帮他去找一些人∶ "在找几个奇人异事来,那种江湖耍把式的就很好,先前叫你处理春风楼那些孩子,后头怎么样了?"
“是。”文榕——禀报“部分已遣散还乡,还有些父母俱亡不愿返乡的业已替他们寻了差事。
“几个还小的呢”
“皆由他们‘哥哥’领着了。”春风楼出来的人之间感情十分好,其实其中只有小部分返乡了,大部分人觉得无颜再面对族亲,不愿返乡,也不愿留在燕京,文榕便将他们安排到了附近的城镇,所幸里头不少人都断文识字,做个账房亦或者其他都不愁。
秋意泊有些可惜地道“看来你安排得很好。”
文榕有些疑惑"郎君的意思是……"
秋意泊慢慢地道“我的意思是,总有无处可归的,我们相府也该帮衬着点。”
"我已经这么做了。" 忽然有声音插了进来。
两人闻声望去,便见秋阑和凭栏而立,他长发未束,一身风清月白,飘逸如仙,秋澜和笑着道∶“有劳泊儿替我操持。”
秋意泊则是笑眯眯地问“澜和叔,我小三元回来你都不夸我一下”
秋澜和眉间微微一动“不过是小三元,有何可夸待你取了□□再来讨赏也不迟。”
"那有什么难的。" 秋意泊一口便应了下来"到时候我还要办个酒席, 嗯, 要流水席, 咱们家和本家都要摆,要摆三天三夜才行。”
秋澜和莞尔道“这般浮夸”
"我年纪轻轻六元及第,摆个三天三夜流水席难道不该?不摆上七天就已经是很收敛了……难道我们秋家摆不起了”
“摆得起。”秋澜和道“只要你能六元及第,莫说是三天流水席,便是漫城撒喜钱也使得。”
“行,那就这么办。”秋意泊笑道。
文榕听两人一唱一和,就差把流水席上做什么菜都快说好了,秋家不是千年世家,出了名的修达明敛吗怎么大人和郎君一个赛一个的俗气,就差没把“爹有的是钱’写在脸上了。
正说着呢,秋意泊突然将一样红灿灿的东西递给了秋澜和,秋澜和接了一看,却发现是一块巴掌大小的红宝石,那宝石红的热烈,剔透晶莹,最玄妙的在于其中仿佛有火焰流动一般,纵是晚上也熠熠生辉。秋澜和问道“给我做什么”
秋意泊砸了咂嘴“也不知道,就突然想给您……总之不值什么钱,您拿着玩儿吧,还是个暖玉,随身戴着也有好处。”
秋澜和比划了一下∶“这么大”
秋意泊一想也是“那您先拿着,回头我再找一盒小的给您,我在…游学的时候发现了一座红宝石矿,现在都在我手上呢。”一个小秘境,也算是宝石矿吧?
秋澜和点了点头,就毫不客气的收下了∶“还弄了些什么?”
“最赚钱的就是宝石矿了,其他都是些不值钱的药材。”
秋澜和颔首道“也给我一些,最近似是能用到。”
文榕咋舌,为什么别人外出游学能找到宝石矿,他就只能在山里吃西北风?
翌日里,文榕受命去库房整理秋意泊所说的‘不值钱的药材’,随后他看见了成年男性胳膊那么粗的人参,通体雪白的黄精,脸盆大的何首乌,一只只被炮烙好的冬虫夏草整整齐齐地装了几十个匣子,乃至还有一团团被收拾地干干净净品相绝佳的银耳,然后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
应该是他孤陋寡闻,所以才觉得这些很值钱……吧
大大大
半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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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使金樽空对月,抽刀断水水更流!李太白这诗实在是绝!绝啊———!”几个白衣文士被酒熏得有些陶陶,倚在凭栏上,有人执笔书墨,有人饮酒狂诗,好一片盛世景象。
燕京城东三街上刚开业的酒馆,一下子就吸引了读书人的莫大兴趣,且不提这酒楼只许有功名的人入内,这满墙书画,搁在架子上随意阅览的孤本,都叫人流连忘返,最妙的是这家的酒菜可谓是老少咸宜,想吃百两银子一碗的参鲍翅肚、喝一千两一坛的不羡仙有,想吃两文钱一碟清炒青菜配上十文钱一大壶的烧刀子的也有,就是囊中羞涩,也能进门来同乐。
正所谓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这里连打酒的小厮都是能断文识字的。前阵子有个秀才不信邪,与小厮对了几句对子,愣是没赢!如今那对子还挂在墙上呢。
“这家什么好,就是名字俗了点!”有一个文士满脸通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仙客来……这什么名字俗气配这酒倒是好啊————”
“哦”有人问道“既然俗,怎么配上这酒又好了”
那文士扭头望去,便见一青衣文士坐在他们邻桌,烛影跳动,叫屏风隔得影景绰绰地剪影看上去便有了几分不似真人一般的美感,文士盯着屏风,他此刻脑子有些不大清醒,好看,他就看了,他磕磕绊绊地说∶“怎么不好?这地方叫仙客来,那就是俗!我等还在人间呢……嘿……这酒就不同了,一尝……嗝……就知道是真的,能引仙客下凡来……大俗即大雅,大俗即大雅!”
说话的文士又饮了一杯酒,旁边的同伴劝他∶“刘兄,差不多了,别喝了,三天后就是秋闹了。"
“就是要秋闹了……嗝……才要多喝几杯……”
一旁已经喝趴了的文士突然抬脸高呼了一声“读书好苦啊————”
整座楼里先是一静,随即此起彼伏地呼道“读书好累———”
“考完这一次我再也不要读书了”
"————娘你逼我读书有没有想过我有一天会来燕京参加秋闹"
几个老者听着此起彼伏的呼声,摇头道∶“早知道就不来了,好端端的雅舍,叫他们毁得干净。"
“非也非也。”另一个老爷子抚着胡须道“当初你喝多了,也是这么喊的,当时我们还寄住在百姓家,翌日里叫东道家的嬷嬷给训了半日,险些将我们赶出去,子虚难道忘记了?”
,i照明华,“即卡】一卡!”士牌官沿军,一般,i一一些,
一桌人也笑开了去。
忽然之间,只听见旁边那桌惊呼了一声,众人下意识望去,见一道人影从他们眼前飘了过去,下一刻,便出现在了窗边,他俯着身子,一手握住栏杆,另一手则是紧紧地握住什么,那一桌的文士连忙过去帮他,将险些坠下楼去的同伴给拖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