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泊到了大理寺,先领了大理寺丞的喜钱,又将自己准备的喜钱散了下去,秋意泊是按着人数准备的,结果等大家领完了一圈,他手里还剩了三个,他不由问道∶“哎?老王老赵他们呢?怎么没来上值"
衙役捏着锦囊都笑得十分开怀,他们和秋意泊混的熟,说话便也随意些,有和没来的住的比较近的说“老王他生了病,告假了两日。”
“啧,大过年的,真晦气。”
“可不是嘛老赵也病了,他娘子说他都爬不起来了。”
“年纪大了,不中用喽!”
秋意泊将锦囊扔进了那人怀里“回去顺倒捎给老王他们。
“得令,小秋大人吩咐的事儿我一定办好,您就放心吧!我先替老赵他们多谢大人的赏!”那人说着在脸颊上挠了挠,秋意泊眼尖,道“怎么,被虫咬了?我这儿有药膏……”
“大冬天的也不知道哪来的虫子。”张六笑道“多谢小秋大人,就不浪费您那药膏了。”
众人有谈起了谁家小娘子要出阁了,大家又纷纷拿出今日拿的喜钱给他凑份子,说是算是叔伯们给添妆,有人提起谁谁家郎君读书如何如何,在书院里头有没有挨先生的教训……秋意泊在旁听着,心情也变得愉快了起来。
他也琢磨出来了,这劫数大概是一阵一阵的,自己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又或许是过年也将他的霉运给带走了,过完年当真是浑身轻松,想想年前的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理喻。
一众衙役已经聊到了下了值去哪里喝酒了,忽然有一人指着张六说“六子,你还是问小秋大人要点药膏涂一涂吧,这虫子可真够毒的,你脸上都起水泡了!"
“啊”张六一摸,当真摸到了一连串的小水泡,他又不耐烦的抓了抓, 挠破了两个, 他倒抽了一口冷气,不好意思地看向了秋意泊,秋意泊这头便拿了药膏给他,一个衙役直接就打开了药膏帮张六子上药。
衙役笑嘻嘻地按了按张六长水泡的地方“豁,这水泡长得还挺”
张六不耐烦地道“好哥哥,你手脚快一些痒死我了”
此言一出,众人挤眉弄眼,又是一阵哄堂大笑,那衙役也笑,他戳了戳张六脸上的水泡∶“摸着还挺软和……哎你这水泡怎么越长越多"
张六正想说什么,忽地一阵痒意传入了喉间,他猛地咳嗽了起来。
等他咳完,却发现满堂寂静。
众人都在看着他。
“六子,我问你件事儿。”一名衙役说∶“你最近碰过什么不该碰的东西没有?”
“没啊!大过年的谁耐烦找晦气?”张六说着,又挠了挠脸颊∶“怎么越来越痒了?你帮我涂了没有"
没有人回答他,秋意泊也不曾。
张六见众人都不说话,奇怪地道“你们都哑巴了”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 张六的脸上已经爬满了大大小小的水痘, 整张脸几乎都红肿了起来。
——天花。
这两个字在众人脑中不断地盘旋着。
有人问道“六子,你出过痘没有”
“没有。”张六不解地道“好端端的……”
他说到一半没有再说下去了,因为他也察觉出了异样。
秋意泊当机立断:“张六,你去板房里等着,把门关上,把脸蒙上,所有人也把脸蒙上,封闭大理寺,敲墙叫人找太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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