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事你这都不叫他知道厉害”
“他玩他的,我玩我的,都一把年纪了,何苦去计较呢?”
这位夫人发言获得了无数夫人赞同。
秋意泊听得目瞪狗呆,这是可以当众说的事吗?这要是搁在燕京,恐怕人都要被拉走浸猪笼了。
正吃瓜吃得快乐呢,忽地前头有十几名力士架着一座戏台而来,戏台落地的一瞬间,台上装扮妥当的戏子便随着乍然而起的铜锣二胡唱了起来,周县官坐在他身侧,见状低声道∶“这是城里头有名的班子,叫双喜班,很是有两出好戏在手上,今日下官特意叫他们来请大人鉴赏一番。我们这种长年待在乡下的大老粗,唱的好不好都听不出来。”
秋意泊微微颔首,他也不好说他也听不懂,他听以说为主的戏种主要靠猜,听以唱为主的戏种主要靠蒙————如果给他配个字幕就能听懂了。
也罢,胡乱看看罢了。
不多时,在悠长华丽的丝竹声声之中,一头戴凤冠,身穿大红、亮蓝戏炮的绝色丽人便缓步上台,手中明黄色扇面一截一截拉开,露出其中大红并蒂牡丹,便听她唱道∶“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玉兔又早东升————”
其声清越婉转,稳而绵长,这一句极长的词儿唱完,也不听半分呼吸之声。场中诸人都静了下来,有人摇头晃脑,仿佛沉醉其中,有人轰然叫好,还有人紧紧地盯着台上贵妃装扮的旦角,似是要看个够本。
秋意泊则是一怔,呃,听懂了?
不容易啊,他居然无师自通国粹了!
周知县见秋意泊专注的看着戏台,心想这步棋还是走对了。这双喜班半年前来了个旦角,身段唱功都是一流,相貌更是美得叫人惊为天人,想秋刺史虽然乃是六元及第之才,但美人他总是喜欢的。
——讨好了这位刺史,他们接下来的日子才好办事。
秋意泊听完了唱词才有心思去看相貌,然而旦角离他有一定的距离,从他的视角看,旦角的妆不错,画得旦角龙眉凤眼,确实是风姿非常,但卸了妆嘛……那就不清楚了。
这双喜班一登场,场上也没了说话的人,他也索性听了下去。
两场戏唱罢,这场宴饮也到了该散的时候了,管事与文榕等出面帮忙送客,秋意泊则是回了后面休息。今天也是奇怪,平素里参加这种宴会,声音嘈杂,末了只觉得头疼,今日倒是还好。
洗漱过后,秋意泊坐在书桌前翻看最新送来的账本,走丝绸之路的队伍回来了,带回了类似于土豆的植物,燕京那边问他如何处理,下一趟又是什么时候去,负责海运的管事想要更多的肥皂和丝绸,数量惊人,燕京管事不敢私下决定,便也来信问秋意泊。
秋意泊细细地在信纸上将自己知道的土豆的栽种培训方法写了上去,正等着晾干了好寄回去,忽地房门叫人敲响了。
防止失联,请记住本站备用域名:
秋意泊只当是来送水的仆婢,想也未想道“进。”
下一瞬间,方才那旦角便出现在了秋意泊的面前,她只穿了一身素衣,凤冠也摘了去,脸上的妆面似乎也处理过了,显得轻薄了许多,一抹红痕自她眼尾一直飞入云髻,清丽难言。她手中捧着茶水,看样子是来送“茶’的。
"郎君。" 那旦角柔柔地唤道"奴家牡丹, 见过郎君。"
秋意泊冷淡地道“谁放你进来的出去。”
那旦角一手掩面“郎君唤奴家进来,此刻却又叫奴家出去,郎君好狠的心。”
秋意泊旁若无人的将手中信纸折叠而起,放入信封之中,边道∶“出去。”
旦角迈着小碎步上前,素手牵住了秋意泊的袖角∶ “郎君,奴家不求荣华富贵,只求与郎君一诉情肠。”
“松手。”秋意泊道“我听见了,你可以走了。”
旦角手指微微动了动,引得秋意泊衣袖轻颤∶“郎君——”
秋意泊伸手取了茶盏,抬眼问道“难道还想自荐枕席”
旦角眉目含情,羞涩颔首,秋意泊一手微动,袍角带着旦角向他扑来,旦角惊呼一声,便坐于秋意泊的膝头。她双手环与秋意泊颈后,红唇微张,咬住了秋意泊手中杯盏,浅饮一口,随即便凑了上前,想要送一个香艳无比的皮杯儿,秋意泊微微侧脸,红唇便印在了他的脸颊上,旦角眼中溢出一点笑意,伸手捏住了他的下颚,端端正正地送了上去。
微苦的茶水沾了胭脂的香气,染上了一丝玫瑰的甜味儿,秋意泊并不闭眼,只是看着那双如秋水一般的双眼,茶水自两人唇中溢出,秋意泊浅色的嘴唇上染上了微红的胭脂,秋意泊道∶“我有断袖之癖。”
旦角一掩唇,笑意盈然于眉∶“郎君说笑了,奴家难道还是女娘不成?”
“那你先把你的夹子音给我去了。”秋意泊放松了背脊靠在了椅背上“听得我头皮发麻。”
噗嗤一声,旦角轻笑出声,他恢复了原有的清朗的声色∶“我看你还是很享受的嘛,这可是我花了好大功夫才学会的,而且夹子音是这样的……”
他眉眼微动, 俏生生地给秋意泊抛了个眉眼, 又娇又俏地唤了一声∶ “郎君~”
秋意泊很不客气地搓了搓胳膊。
旦角也很不客气的扑进了他的怀里,放松了背脊,伏在了他的肩头,优美的曲线波澜起伏,两侧蝴蝶骨微微凸起,顺着流畅的腰线由陡然下落,直至下臀又是漂亮的弧度,旦角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嗯……还是你好……”
这旦角自然是泊意秋。
秋意泊伸手揽住了他的腰,想叫他趴得更舒服一些,下手却是一惊,他突然发现泊意秋居然瘦了这么多。秋意泊顺手捏了一把“怎么回事怎么瘦了这么多”
“呃……事情可多了。”泊意秋低声道“那时我出来先去了青龙镇,结果那地方就是个小渔村,我来买地,叫人以为我是山贼来踩点的,差点把我给烧了,又去了南京……那时我不太好,便进了山里,哪里想到山里有一只元婴期的狐妖……”
秋意泊把玩着泊意秋腰后的衣带,顺手就扯了,手掌贴着他的皮肉,感觉到了明显的骨骼∶“然后呢被吸干了精气"
也就只能这么解释了。
“是差不多。”泊意秋唔了一声“痒……那狐妖还有点能耐,把我关在了一方小天地里,里头居然是不能用纳戒的,我在里头和它陆陆续续打了两年才把它给握死了。”
秋意泊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凡间灵气极为稀薄,想要补充几乎只能靠灵石,且他们生在劫数,灵气消耗得飞快,还被封了纳戒……秋意泊故意岔开了话题“床上那种”
“滚,它倒是想,我抵死不从好吗!”泊意秋倦怠地道∶“要是我愿意在床上打,我至于被关两年你还有没有一点心"
“没有。”秋意泊冷冷地道“不是不想认我吗怎么又巴巴送上门来了”
泊意秋闭着眼睛,熟悉的香气轻而易举的在宛若一潭死水的心湖上掀起了如春风拂柳一般的波澜,“明明是你不想来见我好吗?你说话有点良心,我在破庙里等了你一晚上,你都没来,这能怪我"
"……我在客栈里等了你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