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乃是望来城少君,亲自垂问,秋真人还有什么不满不成?”泊意秋笑道:“秋真人可听说过一句话?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强龙还不压地头蛇,秋真人以为呢?”
“要是地头蛇登了个小山坡便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与强龙叫嚣,也不能怪强龙随手将它碾死,泊少君,我说的可对?”
“对也不对。”说话之间两人已经到了泊意秋的住处,这一扇院门有些奇怪,秋意泊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发现这居然是以极品天青石炼制而成,又刷了油漆掩去了灵光,极品天青石对于现在的秋意泊来说算不上什么,但拿来做门是他不会做的。泊意秋一手微微扬起:“秋真人,请。”
秋意泊一哂,举步入内,里头一处风景极好的花园,再往里头去才是正房,他淡淡地说:“泊少君当真好客。”
“也就是对着秋真人罢了。”泊意秋说罢,引着他入内,在两人进去的一瞬间,房门忽地便关上了,秋意泊眼前人影一动,他下意识的出手,手指触碰到了温热的皮肤,还未发力,泊意秋的手又如同穿花拂柳一般缠上了他的手腕,一手被牢牢地握住,将他重重地按在了房门上。
秋意泊本也没打算发力。
带着热度的气息拂在了他的颈侧,秋意泊敏感的起了几颗鸡皮疙瘩,下一个刹那,尖锐的疼痛感从他颈部漫延开来,泊意秋伏在他的颈边,大口大口的吮吸着他的血液。
他喝的很狼狈,快速流失的血液带给了秋意泊绝非舒适的体验,那种生命力被强行抽走的感觉让秋意泊通体有些发凉,绵密急促的呼吸喷在他的皮肤上,叫因为失血而变得冰凉的皮肤沾上了一点温度。
秋意泊垂下眼帘,看着泊意秋细密的乌发,不知为何心中毫无波澜。
——该推开他,他已经被邪道坏了心性,杀了他。
——不敬之人,杀了他。
——杀了他。
三个道统都在叫嚣着让秋意泊杀掉泊意秋,唯有无悲斋的意思特别鹤立鸡群:喝了这么多血,让他多赔点好东西,当了少君这么多年,肯定身上好东西不少吧?
秋意泊轻轻地嗤笑了一声,他并不需要它们,可以闭嘴了。
泊意秋听见了这一声嗤笑,因为离得太近了,秋意泊发出的任何音节对他而言不亚于耳边细语,他的声带震动他都能感知到,他吞咽的速度慢了下来,抬起头,沉黑的眼中闪烁过一道猩红的色彩,随即又有些委屈的把脸贴在了秋意泊的颈侧。
随着他抽取的速度放缓,秋意泊总算是好受了一些,他看着泊意秋,等待他的结束。泊意秋却像是已经饿了许久一样,半点不肯松开唇舌,修真之人的伤口愈合速度是寻常人的几百几千倍,只这么一会儿,咬着的地方便已经不再出血了,秋意泊忽地倒抽了一口气,忍不住骂道:“泊少君,你是条狗吗?”
泊意秋再度深深地咬了下去,旁若无人的吮吸着他的血液。
过了许久,泊意秋才有松开的意思,他一松开嘴,便有两道鲜血顺着秋意泊颈边滑落,他伸出舌头细细地将那两道鲜血也卷入口中,他定定地看着秋意泊,削薄的嘴唇上沾满了殷红的血迹,形若艳鬼,他微微凑上前去,却在即将吻到秋意泊的时候侧了过去,只在他唇角上亲了一亲。
泊意秋声音有些沙哑:“多谢秋真人招待。”
他像是早已与秋意泊约定好了什么一样接着说道:“秋真人委托我寻的人已经寻到了,人在东渚国绯河府明帆镇,家住凉花巷,门口有一棵桂花树的就是,目前已经成家,有二女,薄有资产,夫妻和睦,妻子乃是绯河府府君之女,周围人也不敢欺瞒他,秋真人只管放心。”
秋意泊皱着眉头道:“那就多谢少君了。”
泊意秋勾了勾嘴角:“钱货两讫,应该的。”
“那……”秋意泊慢慢地说:“少君可以放开我了吗?”
“抱歉。”泊意秋坦然自若地说:“前几年受了点伤,许久都未进食了。”
“少君不必与我说这些。”秋意泊站直了身体,微微动了动衣袖,略微有些凌乱的衣襟便已整理妥当,他伸手唇角碰了碰,擦去了那一点留下的血渍,道:“既然消息已经送到,那我便不久留了。”
“我着人送秋真人。”泊意秋道。
秋意泊看也未看他一眼,转身挥袖而去。
泊意秋并未相送,只是倚在门边,静静地看着他离去,一旁有侍女过来相询,被他指使着送秋意泊出城主府。
另有侍女道:“少君,掌门真君请您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