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饶是看对方不顺眼, 秋意泊还是平心静气打算解释一下,也就是两句话的事情, 没必要在这儿打秋露黎的脸。哪想到话才出口, 对方便急急打断了,只见他眼中似乎有水光闪烁:“不必说了!我娘子已经嫁我为妻,不管你们之前是什么关系, 你们都不必再见了!她、她已经是我娘子了!”
秋意泊:“……”
泊意秋:“……”
两人一时不知道该夸一夸对方的脑补能力惊人,还是要骂一句‘妈的傻逼’来得更好。
正当此时, 竹林中有所响动, 三人不由都闻声侧目望去,秋露黎一身荆钗布裙, 臂上挎了个竹篮, 里头装满了竹笋和菌子,另一手则是提了两只生死不知的兔子,她也看见了他们, 不由露出一些讶异之色, 还未来得及说话,刚刚对着他们还颤颤巍巍的男人三两步就冲向了秋露黎, 抱着她的手臂一脸委屈至极的模样:“娘子, 你怎么才回来……”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秋露黎, 生怕她生气一样:“这……这两个人是你的朋友吗?他们来找你的, 他们说话太气人了,我不想放他们进去……娘子, 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太生气了, 下次我不敢了。”
秋露黎淡淡地道:“他们说什么了?”
对方又看了一眼秋意泊他们, 像是触电一样赶紧收回了目光, 全心全意地看着秋露黎,小声说:“他们……他们说是来寻你的,要……要把你带回去,我说娘子已经和我成婚了,不会回去的,他们就要打我……娘子,我知道你们没什么,是我自己关心则乱,都怪我……娘子,你别怪他们。”
说着说着对方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娘子,都是我的错,我不想因为你们为我吵架。”
什么叫做恶人先告状啊?!这他妈就是恶人先告状啊!
明明这里漫山遍野种的都是竹子,不知为何他两闻到了一股浓郁的绿茶清香。
秋露黎依旧神情淡淡的:“不会吵架。”
泊意秋眉目一动,上前一步就挤开了对方,他也一手抱着秋露黎的手臂,委屈巴巴地说:“露姐姐,你一走就是几十年,我等你等得好辛苦,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你……你不要生气,都是我和哥哥不好,不知道你成亲了……这是姐夫吧?姐夫好,是我们没有说清楚,烦你误会了……”
泊意秋目光微垂,看着秋露黎被他拉住的衣袖,双目微红,一副明明想哭却要故作坚强的模样:“露姐姐,你怎么穿起了这般的衣裳,姐夫……我、我绝不会让姐姐穿这般的衣裙,露姐姐你受苦了……呜……”
秋露黎:“……”
秋意泊缓步上前,明明他与泊意秋一模一样,不过是发色的改变,可这份委屈落在他脸上便是心疼与不悦,他没有伸手,而是静静地看着秋露黎,目光自那男人脸上扫过,仿佛看见了什么辣鸡一样掠了过去,颔首道:“露姐,你受委屈了。”
秋露黎皱了皱眉头:“先进去再说。”
话虽如此,她却没有甩开泊意秋,任他抱着她的手臂一道并行,那男人双目瞪圆,嘴唇微张,显然是意料之外,秋意泊轻描淡写的与他擦肩而过,竟然是连一眼都懒得再给他。
进了厅堂,里头还是简简单单的布置,不过却很温馨,桌上摆着一只用了多久的酒壶,里头放了一把小花,竹椅上都缝着坐垫,再往后看,有一张桌子,上面摆了不少书籍和草药,墙东边还挂着一把剑,是秋意泊很久以前亲手铸造的碎虹剑,剑身被擦得很干净,不过很显然它已经成了一个摆设,墙根摆着几个坛子,从味道来分辨像是草药,墙上还挂了两条风干的腊肉和吊柿,乍一眼望去东西多而杂,但并不显得凌乱,显然有人精心打理过。
秋露黎进了家门就将菜篮子交给了男人,转而头也不回的就提着兔子往后头走,边道:“你们坐一会儿。”
男人提着菜篮子亦步亦趋地跟在秋露黎身后,跟小媳妇似地,很快秋意泊他们就闻到了一股血腥气,男人小声说:“娘子你真好,多谢娘子!”
“嗯,家里有客人,都炒了吧。”秋露黎说罢,两人又听见后院有只鸡惨叫了半声就断了,秋露黎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鸡炖汤,把油撇干净。”
“好,都听娘子的。”对方又小声说:“加一把菌菇好不好?会更鲜一点。”
“好。”
“那我现在就去做饭。”
秋露黎自后头走了进来,她衣袖已经卷到了小臂上,湿漉漉的手用下摆擦了擦便坐到了桌旁,问道:“你们俩怎么来了?”
“秋师叔很担心露姐姐你,我们便自告奋勇替师叔跑这一趟。”
秋露黎眉目微动,却没有揭穿:“嗯,回去告诉老祖我好得很,还有事吗?”
秋意泊颔首:“有。”
泊意秋一手扯了一把秋意泊,咬了咬嘴唇,委屈地说:“露姐姐,你真的成亲了?和那个散修?”
“是。”秋露黎说:“也没什么不好。”
“露姐姐,你怎么能和他成亲
!我……我知道这话不该说,可是他有什么好?修为也不行,气度姿容皆不如我们,你若是选了哥哥,我也心服口服,可你为什么看上这么一个人呀!他哪里比我们好?”
秋露黎微微挑眉:“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泊意秋低下了头,一副伤心得不想再说话的模样,秋意泊温和地笑了笑:“露姐,他不适合你。”
“我说了,如人饮水。”秋露黎清清冷冷地说:“若为了此事来的,你们可以回去了。”
“露姐别气,且听我说完。”秋意泊轻笑道:“师叔说了,若露姐你觉得好,便带回宗门叫他看看,我凌霄宗的仙子总不好无名无分就与人在一处,合籍大典总要办的,哪怕是个散修,人品端正也便罢了,若是人品不端,便是万万不能。”
“他人品不错。”秋露黎说。
“是吗?”秋意泊侧了侧脸,目光带着一点玩味:“露姐,我们方才可没有说什么要把你带回去。”
“他胆小罢了。”秋露黎眉目不动,仿佛男人说谎这件事并不在她心上罢了:“大事上不错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