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意秋说是小伤, 其实这伤真不算小,毕竟也是个化神修士了,肉身上的伤痛能拖到隔天就说明没那么轻松,泊意秋脊椎都被打歪了, 脏器严重受损, 秋意泊都给气笑了。
“谁把你伤成这样?”秋意泊抿了抿嘴唇, 离安真君脸色也不太好, 到底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他一指头就戳到了泊意秋脸上:“这么重的伤,你回来还先和长生亲亲我我?”
“长生?”在场只有三人,自然不是他, 也不是离安真君, 那就只有秋意泊了。他不禁问道:“这道号也太贵重了一点, 压不住怎么办?一般叫长生的都死的早。”
秋意泊顺口答道:“爹给当众取的, 我有什么办法?总不好驳了爹的面子……我在鹿野林不是也遇到一位长生真君,这以后见了面可怎么办?”
泊意秋倒是能理解亲爹的想法, 这名字确实兆头好,而且到底是要以后给人称呼的,总不能整个贱名好养活吧?什么秋狗蛋、秋铁牛、秋二狗的能听吗?他说:“那我以后叫什么呢?长命?长安?噫……一个比一个像是要早死的。”
秋意泊握住了泊意秋的手, 一脸担忧的点了点头:“确实, 要不再分个分神出来保平安吧?”
泊意秋也道:“等天榜结束了咱们一起回去, 我守着你, 你先分个分神出来再说,秋铁牛?”
“那还不如叫秋去病?秋药师?秋延寿?”
“还蛮好听的, 要不就药师吧。”
见他们这么认真商讨道号的问题, 离安真君也被他们两带歪了, 解释说:“胡闹什么, 应真给你取得这个名极好,你出生便是天灵根,天之骄子,长生二字有什么当不得的?”
“倒是你说鹿野林?是妖修?……不妨事,人妖殊途,又不是日日碰面,无妨的……宗门中叫张伟的弟子就有数十……”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怒道:“现在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好好疗伤!秋意浓你如今都是化神了,若这样还拿不到天榜第一,回去我代孤舟师兄好好训诫你一番!”
秋意泊与泊意秋对视了一眼,颇为微妙,随即两人又相视一笑,秋意泊道:“师叔放心,我这就好好看着他疗伤,外头就劳烦师叔多看顾一些。”
离安真君扔下一堆丹药甩甩手走了,秋意泊重新把房间的禁制封好,方才是因为乍然见到泊意秋太高兴而忘记了,现在则是层层叠叠封上个十层八层,就是离安真君再回来也别想两三脚再踹门进来了,他伸手将泊意秋落在肩上的碎发别到了他的耳后,却没有就此离开,而是搭在了泊意秋的脸上,含笑道:“听到没有,师叔说了,要是你拿不到天榜第一就要训诫你了。
他摩挲着泊意秋的侧脸,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说,怎么训诫你呢?”
泊意秋仰视着他:“我想……总不会是剥了我的裤子用戒尺打我屁股。”
秋意泊想了想,道:“我倒是想,方才还没说呢,谁把你伤成这样了?”
“你想?来啊!”泊意秋翻了个身趴在了塌上,抱着枕头道:“一个合体期妖修,已经死了……打不打?”
“打。”秋意泊没好气的在他屁股上打了一巴掌,随即掀了他的衣服,手指按在了他的脊椎上,“忍着点。”
泊意秋还没来得及应,就听见嘎擦一声,脊椎给掰正了,其实脊椎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会歪主要是当时经脉伤的太严重,强行去掰脊椎会牵动本就不怎么好的经脉,就干脆让它歪两分,等经脉修复了掰正脊椎也就是活动一下的事情。
秋意泊开了一瓶离安真君给的丹药闻了闻,随即倒了两粒喂到了他的嘴边:“好东西……虽说平时最好别吃,但反正已经化神期了,渡劫的时候要重塑肉身的,这么点丹毒无所谓了。”
泊意秋伸出舌头将丹药卷走了,舌尖在他的掌心一擦而过,秋意泊并不以为意,直接在泊意秋的浴袍上擦了擦,“行了,先疗伤,我守着你。”
泊意秋应了一声,伸手挥了挥,瞬间房间内就多了一具半人高的鸟型妖兽尸骸,周围以阵盘封锁,如果没有阵盘恐怕这个房间还塞不下。这是叫秋意泊收拾一下的意思,秋意泊也从善如流,将尸骸扔进了芥子空间,回头再慢慢弄。
反正这舱房自己是要睡的,弄的血呼呼的那是不可能的。
泊意秋很快就入了定,秋意泊坐在他的身侧,也放空了思绪。待再醒的时候就是五天后了,泊意秋一动,秋意泊便睁开了眼睛:“嗯?我还当你睡着了。”
“守着你呢。”秋意泊握住了他的手臂,神识跟着进去转悠了一圈,见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这才放下心来,“还不错。”
“不然呢?”泊意秋一手支颐:“真要有事我也不会急匆匆赶回来……宝,我饿了,我想吃火锅,给我整三大盘肥牛吧,我还想喝果汁,里面要有脆波波,七分糖去冰谢谢。”
秋意泊撇了撇嘴,手指微动,那些厨具就自动动了起来,泊意秋伸了个懒腰,一手搭着秋意泊顺势起身,换上了一袭崭新的弟子服饰,秋意泊也跟着换一身衣服,他现在是真君境界,服饰上也有所改动,整套弟子服饰就是一套极品的法袍,同样是青色长衫搭白色外衫,只不过看起来要比以前繁复精致许多,毕竟真君是门派的脸面,衣服也往威严雍容上靠近,走出去都不必看修为,看服饰就知道不是简单的人物。
泊意秋换了衣服看了一会儿,道:“还挺好看的。”
“给你一套?”秋意泊道:“十步阁给我送了三套呢。”
“不用。”泊意秋轻飘飘地说完便绕过了屏风往隔壁花厅走去,随着他的步伐窗户和禁制都被一双看不见的手层层打开,清新湿润的海风吹了进来,室内点的熏香在燃尽后又长久在封闭的空间里久久不散,便酝酿成了近乎于糜烂的气韵,海风一来,那些味道也就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