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老心疼了,可能自己亲手一点点捏出来的比较有感情。
呸!他发誓一定要等到搞定温度了才把第二批泥胚送进去!
哪想到顶着温度进去,秋意泊才发现放在架子上的泥胚已经有了瓷器的模样,虽然大部分都已经开裂或者干脆碎了,虽然看着还是灰不溜秋的和泥胚差距不太大,但已经是坚硬的了,甚至他敲了一下还敲出了那种瓷器特有的声音。
不过是那种一听就知道不是啥好货的瓷器。
秋意泊瞬间觉得扬眉吐气,在砖窑里扒拉了好久,总算是找出了几个完整的,开心地仰头大笑三声,等出了砖窑,在日光下一看,确定是成了,更是惊喜万分。
他就说嘛!他堂堂炼器宗师,怎么能搞不定一窑子的瓷器!
开心过后,秋意泊又是纳闷,他记得瓷器温度是要在一千六左右啊!怎么一千三就可以了?!难道是他记错了?
他坐在砖窑旁边想了许久,忽地用力一拍脑袋——嘿,笨啊!他有的在这里思考人生想到底是不是记错了,为什么不自己试试呢?
实践出真理!
秋意泊想到此处,立刻去和泥塑胚,要求不高,先来一百个最简单的碗,这一炉子就稳定烧一千三百度,然后多烤两天,看看能不能出点更好的。虽然说泥土好像也有要求,但他也不是做什么白瓷之类的,不就是个粗瓷大碗嘛,普通土应该也可以的!
等秋意泊将第二批泥胚送入砖窑,搞定了温度,便长舒了一口气,跟个老大爷一样背着手一步一晃悠往回走,他走了两步,忽然又笑着摇了摇头……是不是最近都有些飘了?所以才专门把他弄进这个地方来打击打击他?
想着自己道君以下无敌,就被李郎中瞬间破一百零八件法宝。
想着自己炼器宗师,结果连个砖窑温度都搞不定。
想着自己穿越来的,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盲目信任自己的记忆,所以才白活了好几天。
今日不过是一炉子瓷器,无所谓的东西,那明日呢?后日呢?果然人还是要时时反思,保持谦虚,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人事物来教自己做人。
秋意泊思及此处,豁然开朗。
秋意泊休息了一日,早上起来就去盯砖窑了,确定温度没事后就打算去搞他那个荷花池,还未走几步,便听村里似乎传来了锣鼓唢呐声,秋意泊来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见锣鼓唢呐,不禁好奇地打算过去看看。
等秋意泊到村子的时候,发现村中都空落落的,户户大门紧闭,只有一户人家敞开着门,门前打了白幡子,篱笆上挂了白麻布,醒目无比。秋意泊不禁愣了一下——这是有人死了?
谁死了?怎么死的?怎么会死的?
李郎中抽灵脉不就是为了保这一村人不死不灭吗?怎么会有人死?
秋意泊快步而去,刚到门口,里头就出来两人,身上带着重孝,对着秋意泊跪了下来,大哭道:“不孝子张灵芝、张灵云给贵客叩头了!谢贵客来悼!”
秋意泊没有想到是有人死了,自然也没准备什么,不过他反应够快,手从袖中伸出来的时候就有一团白纸裹着一小块银子递了过去,他道:“节哀顺变。”
那两个汉子又嚎哭了两声,这才起来迎秋意泊进去,秋意泊进了门,发现几乎村里所有人都在这里,满满当当地挤了一屋子一院子,入门就是一口漆了桐油的棺材,虽然简朴,木料却很沉稳厚重,周围围着一圈人,有妇人有孩子,见他进来又大声哭嚎起来,纷纷给他叩头。
死去的人是张家的老娘,秋意泊接了香过来给她上了香,又被迎入了院子,张灵云过了来,对着秋意泊就磕头,秋意泊都没拦住,随即就听他道:“秋相公,您是通文识字的人物!能不能替我老娘写个牌位的字样,也好叫我们日后供奉!”
秋意泊自然无所不肯,张灵云大喜,连忙请了秋意泊去了屋子,可怜他们家哪有什么纸笔,不过是捏了个碳火棍用布包了一头,让秋意泊写在一块白麻布上,秋意泊问道:“不知令堂姓氏名讳?”
张灵云顿了顿,似乎很苦恼的样子:“我老娘姓李,闺名……闺名……秋相公,还要写闺名吗?我也不知道啊!”
秋意泊心中一嗤,用尽量端正的字体在白布上写下了‘亡母张李氏之位’,‘阳上子孙张灵芝、张灵云泣立’的字样,边一行行念给他听,末了才道:“就按这么刻字就行了。”
张灵云感激涕零,甚至脸上都露出了一点得意的光彩来,秋意泊状似随口问道:“令堂是怎么去的?没找李先生来看看吗?”
张灵云将白麻布珍惜万分的收了起来,边解释道:“秋相公,我老娘是老死的,这有什么好叫李先生看的!”
秋意泊挑眉道:“老死?”
“当然了。”张灵云居然还有点笑意:“我老娘活到了七十九,是喜丧呢!就是去寻了李先生,李先生也管不了这个呀!又何必去烦李先生!马上过冬了,又是年关,大家都不好过。”
言下之意,去找李先生多少是要给点什么的,吃的也好,用的也好,马上过冬又要过年,何必把这些浪费在老死的老娘身上。
秋意泊不可否置,只随意地点了点头,张灵云还拿着几个大钱要塞给秋意泊当谢礼,秋意泊摆了摆手没收,他不打算去问李郎中,李郎中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来,百年呢,慢慢看看也就知道了。
这也是一种乐趣。
退一万步来说,秋意泊确实对这里很感兴趣,也对李郎中也很有兴趣,可说到底这些是别人的事情,是李郎中耗费几千年也要完成的事情,他留在这里也算是成人之美,探究探究是为了闲着无聊的时候顺道满足好奇心,不是为了拆了人家辛辛苦苦弄出来的地方。
秋意泊打算告辞了,他没兴趣在这里看什么孝子贤孙的戏码,留在这里还不如回去烧他的粗瓷大碗,就是没烧好也比留在这里看戏强。
正欲出门时,恰好遇到了李郎中。
李郎中手中提着一个白麻布裹着的东西,见到他也觉得有些惊异,却没有说什么。
既然见到了人,秋意泊也不介意顺口说一句:“你这里有点问题,要不要我替你修一修?”
反正李郎中人都打算在这儿熬到死了,他也不介意帮忙修成飞花秘境那样的,反正也没差多少了。
李郎中神情冷淡,低声说:“不要管你不该管的事情。”
秋意泊耸了耸肩,顿觉无趣。啧,狗咬吕洞宾。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