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留真君和徐家老祖还未来及的说话,万芳阁中一片哗然:“这法宝难道是什么机缘?这般的天材地宝居然说送就送?这等好事,为何没有轮到我身上!”
“难道这法宝的神妙之处就在此?只凭气运便可在此宝中便如同探囊取物?!”
“可这天材地宝又是从何处来?”
畅运真君不动声色间已经将座椅的扶手捏了个粉碎,他扬声问道:“上头那位长生道友,你今日设局,就是为了叫我们看这个?未免也太儿戏了吧!”
秋意泊笑问道:“此宝难道不妙?”
畅运真君还未作答,便有另一真君道:“确实是妙!只是下回有这样的好事,还望道友优先考虑我!”
万芳阁中哄笑之声顿起,这位真君说得大大方方,大家便也笑得大大方方,秋意泊颔首道:“会有机会的。”
那位真君道:“那我可就记着了!”
此时又有一位真君不屑地说:“这法宝有什么意思?要我说,想送机缘,那就直接了当的送,这么七拐八弯的,跟人修那一套像了十成十!”
说此话的人也叫秋意泊看了一眼,那是个穿着一件貂裘的青年,貂裘中并未着中衣,露出了健硕的肌肉,一双眼睛如虎一般,幽幽的泛着绿意,他舔了舔嘴唇:“匀明,我看你也是活久了,既然喜欢,抢来就是了!”
此前那位真君道:“哎,朝烨道友,你这么做可就没意思了。”
朝烨真君也发现秋意泊在看他,举杯饮尽:“放心,今日我喝了你请的酒,不会今日就抢了你去。”
秋意泊但笑不语。
泊意秋坐在秋意泊身后不远处,看着凭栏而坐的秋意泊,他……好像天生就很适合这样的场面,坐壁上观,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可是他知道他天生不是这样的,他和他原本是一样的,他似乎就不太喜欢这样的场合,哪怕是在苍雾道界作为商行东家举办大宴,为全场所瞩目,他其实也不那么享受,他更享受的是坐在幕后去操-弄风云,而不是像秋意泊这样站在人前。
是什么时候不一样的呢?
秋意泊总说自己和以前并没有多大的改变,其实他变了很多,只不过时间太长了,太久了,已经是一个普通人能活十辈子的长度了,他自己也没有发现他已经变了。
可是他觉得他才像是最开始他,现在的秋意泊已经是不一样的人了,秋意泊好像从一开始就在坚定的往一条光辉灿烂的路上走,不像他……
……一步错,步步错。
泊意秋忍不住开始回响当年他要是不起那一点贪念,不与血雾宗纠缠,他现在会不会仍旧和秋意泊一样,他也会走在这样一条为众人所仰望的路上,会不会也已经突破了大乘期,会不会也会和秋意泊携手站在前面,一起笑看风云迭起。
这是他早已经想明白的事情,可现在还是忍不住想要再想一想,这可能就是渡劫期产生的变化,他觉得他能理解,但同时又不解。
他知道就算是同一个人,也会因为阅历的不同而早就完全不同的人,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就足以改变一个人的一生,可他还是忍不住再想一想,再想一想。
明明他们两站的这么近,可他却觉得他们仿佛又站的那么远,远到了他只能仰望着他的背影。
忽然之间,秋意泊回过头来看他,对他轻轻笑了笑:“想什么这么入神?真不耐烦了?”
然后一道悠悠的传音连带着一本书一并飞向了他:【寒月城出品,陈年佳作,上古艳-情奇谭……老公深夜加班,一个人寂寞,火辣劲爽,激情追更,全文完结,请!】
泊意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满心的烦躁瞬间消隐无踪,心境奇异的平静了下来,他接了书卷,当真就翻了开来:“好,你忙你的。”
秋意泊见泊意秋能静下心来看小说也觉得满意,倒不是为别的,而是为他能静下心而觉得满意——这个关头,泊意秋能静下心,这就是一件好事了。
当年想着如果渡劫期能有泊意秋作伴,肯定会好过很多,等到现在反过来才知道确实好过很多,但其实也没有那么容易。他多往前一步怕刺激泊意秋,后退一步怕打击他,偏偏渡劫期又不好过多插手,只能慢慢调整。
颇有些进退维谷之感。
他其实不怕泊意秋烦起来把这里的人全杀了,大不了立刻跑路,他就不信道君能立刻锁定他们过来杀了他们,但他怕的是泊意秋以后后悔。
就和现在问他当年抽了那么多秘境的灵脉,造了不知道多少杀孽,后不后悔一样。他其实是后悔的,不过这对于当时来说是必须要做的事情,做归做,后悔归后悔,虽然能承担的因果,但后不后悔和承不承担起因果是两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