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是她女儿。”秋意泊屈指扣住了美人剑的剑身,也不见他如何动作,剑身就已经与剑柄分离,他取了一瓶淡绿色的液体出来,倒入了剑柄的缺口中,他接着道:“看来此事还要劳烦师叔你了。”
“怎么?”金虹真君似乎想到了什么极其有意思的东西,轻笑道:“你该不会是想说……如果那小丫头算的不准,就让我回家打她一顿吧?”
“知我者,师叔也。”秋意泊赞许地点了点头。
金虹真君道:“你也真好意思……”
“师叔不允?”
“那自然……”金虹抬眼,目光流转之间,与秋意泊手中的美人剑交相辉映,灿烂不可直视:“自然是允的,到时候我亲自上衍天宗去提人,替你准备好了棍子,让你按着她打,总行了吧?”
“还是师叔疼我。”秋意泊忽地将手中剑柄往下倒去,美人剑剑柄中流出了一滩漆黑腥臭的液体,绝非善类,金虹真君倏地挑眉:“……嗯?这是怎么了?”
这美人剑是他的本命剑,他自然担忧。
秋意泊拿了块布正在擦那玩意儿,闻言调侃道:“在打小姑娘之前,师叔啊,你不如先去把给你炼剑的那人打一顿,打狠一点,打死算完。”
“你后头又找过人替你炼制吧?”秋意泊两根手指拎着那块吸饱了腥臭液体的抹布,嫌弃之意溢于言表:“万骨液。”
“万古夜?”金虹真君皱了皱眉,重复了一遍。
秋意泊强调道:“是万具人骨淬炼出的骨髓液——以足月,将出生却还未出生婴儿淬炼,最为为极品。此乃邪道之宝,还藏在你的本命剑中……这玩意儿,最是吊邪性。师叔,自你重新炼制它后,心境应该算不得太平吧?”
他就说,一般正常剑哪有这么对他的。
金虹真君细想,随即一哂:“……还真是。”
“师叔你仇家颇多啊……”有一抹极其灿烂的金焰从抹布的最下方陡然亮起,慢慢地向上漫延,火焰灼烧之间,仿佛耳边有万千婴儿厉哭,无数幽影自抹布中溢出,却还未来得及逃离,就被金焰焚烧殆尽。
秋意泊打量着剑身:“方才还说我们找个地方碰面,现在师叔恐怕就只能跟我走一趟了……师叔,我说你也是的,我师傅之前在游历,如今闭关,确实不好请,顽石师叔自个儿忙着渡劫,也不太好请,可我不就搁您旁边住着嘛?炼剑何不来寻我?我又不收你工钱。”
金虹真君含笑道:“长生待我这般好,让我用什么来报答比较好呢?”
秋意泊抬眼看向了金虹真君,认真地说:“活得长一些,我希望师叔能活得长一些,平平稳稳地叩问炼虚合道,再平平稳稳地叩问造化之境,千万年后,我还想与师叔把酒问月。”
做人要惜福,秋意泊心想,他不求其他,只求这些了——他希望他的每一个兄弟、姐妹、朋友、长辈都能做到这一点,无灾无劫,顺遂平安。
“就这些?”
“自然。”秋意泊陡然笑了起来:“不过最好是能快点,师叔你争点气,早点叩问造化,回头我要给人欺负了,你一路火花带闪电的杀到,把人抽得原地打转儿,我就很快活了!”
金虹真君失笑:“你还真是……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师叔答应就好。”秋意泊也笑,知道自己这个心愿说着简单,实则离谱,不过到底是愿望,愿望当然要尽善尽美。
他将美人剑重新组装了起来:“我先把我爹的剑修好,到时候再弄你的,左右你要同我一道走,不差这么一时半会儿。”
金虹真君颔首:“好。”
***
十五日后,秋意泊带着枯荣和一语春寒去了暮云斋,入内时,秋临淮在亭中小酌,目光清淡,见他来了,便问道:“修好了?”
“爹,修好了。”秋意泊行了一礼,将剑还给了他,又四处张望着:“三叔呢?”
“予我便是。”秋临淮道。
秋意泊将两柄剑都交给了秋临淮,秋临淮扫了一眼,将两柄剑都纳入丹田之中,随即道:“泊儿,你做的不错。”
秋意泊也没敢坐下来,道:“爹你喜欢就好……爹,我有一件事想要禀报。”
“说罢。”秋临淮低头浅浅抿了一口杯中酒,秋意泊见状就将迷仙引递了过去:“爹,这个好喝,不过容易醉,要是不想醉,最多一杯。”
他接着道:“其实这件事是想麻烦你和三叔跑一趟——我已经决定将秋家嫡系一分为一,一半留在凡间继续发展,另一半送入望来城,爹,我们秋家也是时候在修仙界立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