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泊拍了拍泊意秋,道:“行了,你睡吧,我下楼去收拾一下。”
泊意秋应了一声,阖目睡去,秋意泊则是下了楼将所有的书都筛选了一遍,将一些有关于政-治、历史且目标非常明确的书筛选了出来,这种因果可不好担,这里不是凌云道界,这里的天道没有那么好的性子,影响国家进程的事情他最好别干。
翌日,又是平和的一天,待到下学,书斋中又涌满了学生,大家都是一袭青衫,有个十七八岁的学生哇了一声,说:“这一眼看过去,我还当我还在书院里。”
众人纷纷笑了起来,“这里可没有先生来教训你。”
大家都是同窗,都有些点头交情,在外也没有那么恪守规矩。毕竟规矩是死的,人却是活的。
众人一听又是一阵轻笑,突然有个学生道:“哎?我昨天看好的那本书怎么没了?!”
“什么书?”有人问道。
那学生有些奇怪地说:“就是一本话本子,却写得跟个邸报似地,一天都不差的,要不是上面的事儿都没见过,我还当谁家流传出来的呢!”
秋意泊在二楼心道那不是似地,那就是。
果然做事还要是仔细点。
另一个学生道:“还有这种话本子?我怎么没见过?怎么可能有人拿邸报来做话本子啊?莫不是你做梦的时候梦到的,糊涂了当成了真的。”
那学生满脸都是疑惑,嘴里嘟哝着‘这怎么可能’,一边举目四望找东家,见到一片深青色的布衣,他就一路小跑上了二楼。
一上二楼,他的呼吸便不自觉地放轻了,这清风斋还是清风斋,东家却换了一个,新来的东家不知道怎么的,每次他一见到都忍不住屏息凝神,活似见了自己不拘言笑摆惯了威风的老爹,明明这新东家见人三分笑,脾气极好的样子,他也闹不懂自己为什么见了他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
要不是那本话本子他确实喜欢,怎么都不会来找老板问一问。
这清风斋现在做的都是君子交易,斋中不设小厮,也不设掌柜,钱匣子就摆在门口柜台上,每个书架是多少钱都标清楚了,谁要买书自己算好了往钱匣子里扔了钱就可以带着书走了……倒是很得学生们的喜欢,也没有人敢少给,读书人么,清誉要紧,再者这就在书院旁边,真要给东家抓着了,提着人上了书院,说不得这人都要被书院逐出门去。
“张先生。”学生行了一礼,有些拘谨地道:“敢问昨日在丁字书架上上数三排左侧那本《抱策》可是卖出去了?”
秋意泊微笑道:“君子来得不巧,那孤本昨日傍晚就卖出去了。”
学生眼睛瞪得溜圆:“孤、孤本?!”
秋意泊颔首:“是孤本,我这儿大多都是孤本,卖完了就没了。”
“……!”学生急切地问道:“这般的好书,先生就没有抄录一本吗?”
秋意泊悠悠地说:“不过是一本话本,不知是何人所写,内容无趣,谁又有心去抄录呢?这般的话本,我清风斋中不知还有多少,君子若是喜欢,不若再寻一寻,说不定还有。”
那肯定是没有了。
学生听到这话连连点头,不敢多待,告了一声打搅后就退回了一楼。
过了半个时辰,书斋里的学生也走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几个人对视了一眼,贼眉鼠眼地跑到柜台后面,将书里头一夹,银子一放,带了就走。
浑然一体,毫无破绽。
嗯……这些都是禁书,带颜色的那种。
秋意泊没敢多放,一天放十本左右。
眼见着人都走完了,秋意泊就将铺子落了锁。
是夜,昨日那个抄书贼又来了,看他熟门熟路的样子,秋意泊都想说要不他请他当小厮吧,白天招呼客人,晚上住在书斋,随便他想抄哪本就哪本。
那抄书贼径自往昨日那书架去,指尖在书脊上划过,却没有找到昨日那本书。秋意泊心头恶念突生,在里头夹了一本声情并茂的春宫图,那鲜红的书脊很快就吸引了抄书贼的注意,他抽出这本书,放到桌上就取了笔墨纸砚要抄,结果一翻开就被冲击了一下三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