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意秋沉吟一瞬:“这世代簪缨确实不好处理,不过汴京徐家,应当只是个旁支,问题不大。”
其他三人下意识地看向了他们,曹沐与三姑娘心中豁然开朗:“是啊!总有机会!”
黄衣老道颔首:“正是此理,只是老夫不能出手罢了。”
秋意泊目光流转,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轻笑道:“若想要快刀斩乱麻,以是不难。世间奇人异事何许多也?也不必非要道长亲自出手……杀鸡焉用牛刀?周三一介俗物亦能机缘巧合得去偶人,难道三姑娘就不能?至于徐家背后若还有人在,到时候就再劳烦道长也不迟。”
黄衣老道心中一凛,对于两人有所改观,此前见只当是清风明月的学士,今日听闻却是半点没有清风与明月,好一个心狠手辣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三姑娘目光灼灼,不得不说,她真的好喜欢这两位师祖!她就喜欢这样的法子!谁耐烦与周三、徐家贱人纠缠几十年?要是能一口气解决,那也好办!
泊意秋想了想,补充道:“这般一来,因果有亏,还是要做一些手段补全因果才是……”
他笑得极为矜持:“既然此事因果应在曹家门内,那就让此事一直都在曹家门中吧!”
几人附耳上前……
***
不过三日,汴京城里最热闹的事情已经不是首富巨贾曹家老爷起死回生,也不是曹家女婿如何卑鄙下作,而是三姑娘替她那个卑鄙下作的上门夫婿大张旗鼓的纳妾啦!
——而且纳的还是男妾!
这一日,一顶粉色小轿兼四台聘礼以及整整五十人的锣鼓乐队兼家丁护院就上了知府徐家大门,曹三姑娘一身利落的青色骑装,骑着雪白高马就来了,英姿飒爽,清艳难言。
徐府门前小厮看见这一队人马停在自家大门前,都有些变色,他们也知道他们家与曹家是有些恩怨的,毕竟周三那事儿给闹的谁不知道?刚想问,就见三姑娘扬鞭朗声道:“我乃曹三,听闻我夫与徐三公子情深似海,难舍难分,我这做妻主听闻此事后心有不忍,特来徐府,为我夫纳徐三公子为妾!”
跟着来的家丁护院还怕众人听不清楚,齐齐高喝道:“曹三为夫纳徐三公子为妾——!”
“曹三为夫纳徐三公子为妾——!”
“曹三为夫纳徐三公子为妾——!”
这声音冲破云霄,莫说周围围观的百姓,便是半座城都快听清楚了。围观众人轰然一声,不禁议论纷纷——这为上门女婿纳妾,还是纳男妾,还是纳知府家的公子为男妾!实在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太稀奇了!实在是太稀奇了!
“此前就听闻这曹家上门的姑爷和徐三公子有不可言说之事,今日三姑娘亲自上门,竟然是真的?!”
“这都带聘礼上门了,还能有假?!”
“天爷耶,这曹……周三还要一点脸不?他好南风,居然还与人上门做姑爷?”
“这上门姑爷哪有什么好的?要是正经人户,哪有汉子抛姓弃宗给人当上门女婿的?!”
“三姑娘不论是样貌性子那都是一等一的,论才干更是甩出平常男儿十条街去!那周三是什么狗东西,居然还敢背着三姑娘寻个男人当姘头?!他眼瞎了吗?!”
“啧,说不定就是三姑娘才干品性无一不好,那周三才要找个男人当姘头!”
徐府下人的脸都青了,其中一个机灵的连忙上前道:“三姑娘,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家三公子怎么能上来给你家夫婿当男妾呢?这……这也未免太荒谬了吧!”
曹三姑娘看也不看,一鞭挥去,那小厮硬是被破风而来的鞭子吓得一个踉跄,跌倒于地。鞭稍炸响,曹三姑娘厉声道:“你家徐三公子既然与我夫婿情深似海,怎么就当不得男妾?周三是我曹家明媒正娶来的姑爷,生是我曹家人,死是我曹家鬼!徐三不当男妾,难道还要我退位让贤么?!这天下哪有这般的道理!如今我愿意上门替夫纳妾,已是让了许多步,你们徐家不要不识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