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弟子心中大叹道。
倏地,有一阵柔和的春风拂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那凛然的剑意被风一拂就散,有一只如竹如玉的手抽走了张雪休脑后的白梅簪,低眉浅笑道:“哪来的小寡妇?还簪了朵白花?”
众人一惊,再看去,便见是个青衣白发的青年,貌若谪仙,众人脱口而出:“长生道君?!”
张雪休长发披散了下来,猛然回头来看,满目的冰霜。在看见秋意泊的一瞬间,他道:“秋长生,原来是你啊!”
话音未落,他悍然出手,剑意暴涨,竟然在空中形成了点点碎芒,如同万千落叶随风凋零,刹那间攻向了秋意泊的方向!
秋意泊长袖微动,一手探出,穿花拂叶一般自万千剑意中穿梭而过,片叶不沾,张雪休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却见那只手悠悠然然地映在了自己的胸口,下一瞬间,周身大脉灵气阻断,他眼前一黑,便不受控制的晕厥过去。
秋意泊一手挽住了张雪休,白梅花枝还在另一手中把玩着,难得带了点正经的语气,与一众弟子道:“难道没有人告诉你们,不要靠近渡劫真君?”
这群最高境界是化神,最低不过筑基期的修士不光靠近已经是渡劫真君的张雪休,并且张雪休明显神智不太清醒,这情况下还试图规劝他,这要不是是自家人,秋意泊都懒得搭一把手,找死也不是这么个找法。
一众弟子看着轻描淡写就把张雪休打晕的秋意泊,脑海之中竟然空白一片,张口结舌,不知如何作答。秋意泊微微皱眉,弟子们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行礼。
解释了几句,秋意泊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这群弟子都是张雪休的同窗……嗯,对,同窗。四百多年了,张雪休都修到渡劫境界了,他在明霄书院还有两门课还没过。
秋意泊也好奇,照道理说不应该,张雪休是什么人?血来道君是真心把他当弟子养着的,虽然其中是有那么点因为张雪休和朔云道君有所相似的关系,但确实是没少花心血,张雪休本就出身不错,明霄书院的课程应该难不倒他才对。
不,应该这么说。凌霄宗再怎么重视弟子文化,那也是个修仙的门派。弟子人数众多,必然不可能都是全才,可修了仙就是耳聪目明过目不忘。过不了基本的课业,主要是平时不用心,而不是真的学不会。就拿论坛里哀鸿遍野的论文一样,秋意泊当然不可能真的拿着做高端学术的水平去要求所有人,但话又说回来,让人一百年里慢慢思索的论文,非要拖到不能再拖,一杯茶,一支玉简,一个夜晚,一个奇迹……过不去怪谁?
但张雪休就很离谱,他这两门课也不是他不会,而是他缺勤太多了——这家伙迷上了阵法,千叶峰的弟子沉迷阵法也说得过去,毕竟春明真君就是以阵法闻名天下的,有其师必有其徒,但张雪休这个沉迷不同寻常,他逃课,而且逃得光明正大,把这两门课的先生给惹毛了,扬言不看见张雪休老老实实在课堂里待够时间,在期末考试不及格的情况下怎么都不会手松放他过!
而现在这些弟子,都是张雪休这四百年里玩的好的同窗——根据弟子所说,张雪休就是故意不毕业,然后好继续上书院的阵法课,甚至有人怀疑张雪休根本不是沉迷阵法,而是对教阵法的先生有意思,毕竟闹到这个地步实在是不值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