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的目光掠过了秋意泊,贪婪地停留在了王沂辰身上:“年轻,灵根也好,张小友,你这次的事情办的很好……”
王沂辰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人都傻了:“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张、张师叔?!”
张莲生神色有些僵硬:“前辈认错了人吧?晚辈等乃是凌霄宗门下,有公务在身,前辈若是无事,还恕晚辈等先行告退。”
老者阴森森地笑了笑,意味深长。
秋意泊嘴里叼了根不知道从哪儿揪来的草,淡淡地说:“张师兄,你跟这老王八认识?”
“……”
“……”
一句话把在场三个人都给干沉默了。
秋意泊一副浑然未觉地模样,悠悠哉哉地说:“你之前拐着沂辰来,就是卖给他?多少灵石?你报个实话,要是太低的话咱们换一家,我和合欢宗几个玩得开的前辈关系还算不错,沂辰灵根好,样貌也好,价格不会低的。”
玩的开的合欢宗前辈:漱玉道君。
毕竟合欢宗也就漱玉道君最大了,真要拐个凌霄宗的地灵根内门弟子过去,他牵线,只要给出的理由合理,宗门肯定没有不应的道理,漱玉道君怎么说也多给点。
王沂辰满脸不敢置信:“秋……秋师叔?”
秋意泊有些好笑地看着他,宗门养出来的娇花,真当全宗门没一个坏人了是吧?刚到山脚下这就被吓得小脸煞白,怀疑人生了?——也不全能怪王沂辰就是,他这个境界这个年纪,还没到历练的时候。
王沂辰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本就是不适合凌霄宗的道统,否则不会以二十几岁的高龄还停留在练气巅峰。他能进凌霄宗,主要是他和他师傅是甥舅关系,他师傅当然觉得自己宗门最好,多少让他先坚持坚持——一个二十几岁的地灵根弟子还是练气期,该不会以为宗门不会注意到他吧?他师傅说他的机缘在山下,意思就是已经在帮他联系新宗门了。
张莲生眼睛一动,尴尬地笑道:“秋师弟,这个玩笑可不好笑……我与这位前辈素不相识,况且我怎么敢做出拐卖宗门弟子这等下三流的事情?我图什么……”
正在此时,有一道冷冷地声音道:“图什么?我也想不明白,一颗结婴丹而已。张莲生,你是真的不知悔改。”
周云自阴影中缓步而出,手中提着一把暗紫色的长剑,无形之间便带来了慑人的压迫感。周云的目光极为冷锐,如同一把出鞘的剑,锋锐无比,他的目光在在场中人身上扫过:“秋师兄原来也参与其中?”
秋意泊叼着的那根草晃了晃:“你可别瞎说,我不是,我没有,诈一诈张莲生罢了,区区一颗结婴丹,还勾不动我。”
这是实话,某人之前千般真诚万般诚恳地要送上品结婴丹,被秋意泊一句‘你送我就得收?’,就差没指着某人的鼻子说‘你算什么东西’了,把某人给堵得梗了半天。
周云微微垂眸,张莲生额上已经渗出了冷汗,王沂辰左顾右盼,满脸仓惶,浑然不知道这种情况应该如何处理才好。周云手腕一翻,长剑翻飞出一道暗紫色的光华,王沂辰惊叫一声,三道剑气形成的紫色小剑将他围在其中,作守卫之态。周云目光紧紧盯着那老者,缓缓与张莲生道:“秋允潇、张莲生,你二人今日行为疑似触犯禁令,听候调查……想要逃,也可以,只看能不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呦呦呦,气势很强嘛!
其实当周云出现的一瞬间,老者就想逃了,可他明确知道逃不掉——剑修战力本就高人一等,更何况是周云这个凌霄宗名声鹊起的天骄?
他目光一闪,下一刻身形便从原地消失,掠向了王沂辰,周云剑气立时杀到,暗紫剑气一闪,老者身形被从中截断,却如同泥浆一般融化,周云神色一凛,忽地就见老者已经出现在了秋意泊的身后,两指扣住了秋意泊的颈项,奸笑道:“周真人,你若还想要你师兄的命,就放我离开。”
周云一来,不问其他,先问那个平平无奇的金丹修士,口称‘师兄’,那金丹修士也随口就答,毫无畏惧尊敬之态,可见两人关系很是不错。他一个元婴,对上周云毫无胜算,可要是能抓着周云的师兄,未尝没有离开的机会。
秋意泊是忍了又忍,才让人把爪子扣到了自己的脖子上,他张口就来:“抓我做什么?啧,老王八你懂不懂规矩,哪有杀掮客的?”
老者也是忍了秋意泊许久了,厉喝道:“闭嘴!”
秋意泊笑道:“我就要说,你有种现在杀了我,然后周云把你宰了帮我报仇,我一个寿元将尽的金丹换你一个元婴,完事儿了说不定还要把我牌位供奉到宗门英烈堂里,以后四时八节的香火不断,我赚了!”
老者眼神极为阴鹫,可秋意泊说的却是实话,他抓秋意泊,不过是赌他与周云的关系好罢了,要是他一死,他绝对逃不出周云的掌心。
王沂辰满脸懵逼,喃喃道:“……宗门何时有英烈堂了?”
他是说给自己听的,却架不住在场都是耳聪目明之人,秋意泊啧了一声:“兔崽子,剑冢!剑冢不行吗?!就一个意思,你师叔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了,又被这个老王八给抓了,情急之下想不起来不行吗?”
周云紧握长剑,目光冰冷,却并未动手将老者斩杀。秋意泊又笑吟吟地说:“而且你抓我这一步就不好,你该拼着一身伤去抓那小兔崽子才对,地灵根的小弟子,大好的前程等着他呢!他要是死了周云麻烦可就大了,我死了就死了,他未必选我。”
“秋师兄,慎言。”周云冷然道:“王沂辰是宗门弟子,师兄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