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有招,你王家何人在此?安敢不从?!”剑卫气势凌厉,手下更是毫不留情,王家侍卫拼死不让剑卫靠近马车,又听一剑卫喝道:“郡主看上你们家郎君,是你们家的福分!休要不识抬举!”
当今圣上也到了窗边,刚过来就清晰地听见了这一句,他有些疑惑地问赵晏:“她这是在作甚?”
赵晏沉默了一瞬:“……郡主在强抢民男。”
圣上笑意愈发舒缓,“你去叫她罢手吧,王家可不是好招惹的。她若喜欢,改日我寻几个送给她。”
赵晏应了一声就下去了,不一会儿脸色难看地上来了,圣上见他如此,就知道事情没有办成,笑问道:“她怎么说?”
赵晏迟疑道:“属下不敢说。”
“说吧。”
赵晏闭了闭眼睛,咬着牙道:“郡主说,圣上知道她在抢男人,做妹妹的难得看上一个,当兄长的不帮她一道抢就算了,指望圣上不插手此事便是,过两日玩腻了就放那人回去,不会把人弄死就是。”
圣上摸了摸眼角:“她这般说的啊……那我不帮她,是不是不太好?”
说罢,圣上就要转身下楼,赵晏赶忙跟上,等到了街上,圣上便指着王家马车道:“去,帮她抢人。”
赵晏目瞪口呆,一时竟然没有领略其中意思,僵硬在了原地。下一瞬间他反应过来,就打算冲上去帮忙,圣上却又叫住了他:“戴着斗笠,叫人认出来那可不太好。”
赵晏沉默地接过了侍从递来的斗笠,冲了上去帮剑卫抢人。一众剑卫都认得这个皇帝的走狗,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打算的,便听他说了一句‘圣上令我帮郡主抢……’,也就放心一道杀向了马车。
秋意泊是来看戏的,哪想到一眨眼自己就被当戏了,他也是好脾气,并不觉得生气,他见王家侍卫抵挡不住,便道:“好了,都住手吧。”
王家侍卫当即收手,剑卫冷然道:“王家郎君,该跟我们走了。”
秋意泊随口应了一声:“走吧。”
就是跟平南郡主走的意思。
“郎君!”一个侍卫低喝道:“郎君,还请慎重!”
“不必慌张,着一人回去报信,就说这两日我不回去了。”
“是。”
剩下的几个侍卫各个肃目谨立,跟随在了车旁,缓缓驶向了郡主仪仗。等到了鸾轿旁,平南郡主扬声道:“听闻王家子多俊美,王家郎君,还不快快掀开帘子,叫本郡主看一看美人?”
楼上的人看得张口结舌,不是,就这么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平南郡主就把王家的郎君给掳走了?!这车里是王家的哪位郎君,怎么这么轻易就跟着郡主走了?!是不是还要谢谢平南郡主是等到晚上才来抢人,没有白天来抢?还有,她这口气是怎么回事啊?
虽然也知道平南郡主是个风流无羁,但真亲眼见了才知道这位主到底是怎么个嚣张。
秋意泊掀开一侧车帘:“恐怕要叫郡主失望了。”
平南郡主见到他,顿时有些惊讶:“怎么是你?”
秋意泊微微一笑:“泊秋貌若无盐,不如传信于家中,叫大兄前来陪侍郡主,如何?”
他口中的‘大兄’是王家家主的嫡长子,如今二十有五,妻子因病故去二年,尚未续娶,俊美无铸,风姿过人,文才惊世,号称上京第一美男子。
平南郡主眉目一动,指着秋意泊道:“你也不错,我就看中你这份气度!来人,带他回去!”
她又不是傻的,谢道染这种王家表亲的身份非常合适她胡闹,在家族中不甚要紧,哪怕就是死了,王家也不会因此格外记恨她,要真换了王家那位才貌双全的过来,若真在她家里出点什么事儿,她有嘴都说不清——再说了,那等嫡长子的床是好上的吗?人家心眼上才长了一颗心,今天要是想让人配合她,还不知道要付出多少代价。
秋意泊一笑,将车帘放下了,车子跟在鸾轿后面不紧不慢地走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后头又跟上了一辆马车,估摸着也是抢来的,他也没有太在意。他进到郡主后院倒是挺好的,他隐隐约约觉得今夜会有些事情发生,但具体是什么事情他就不清楚了。
他隔着竹帘凝视着天空,那封信郡主一定看过了,他到如今都尚未感觉出有什么因果缠身,难道是因为他的信刚好切合了郡主本来的想法?还是说他那封‘情书’写得太妙,刚好规避了因果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