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了时候。
本是空无一人的所在,忽得有瑰丽烟霞升腾而起,将周遭天地照成了五彩颜色,绚烂夺目。
而自烟雾中。
缓缓踱步出了一个面上带笑的道人……
他穿着一身团龙金袍,顶中阳巾,系八皂绦,双眉入鬓,凤眼朝天。
身量甚是雄伟,如若凡人世俗间的厮杀武将,自有一股巍然庞大的雄奇气概,如若山岳巨岭,迫人非常。
这时,西处那道酷烈遁光也汹汹而来,临近了殿宇上空,如炎日落尘。
而这遁光里内,也并无什么身影,只存着一道三尺长的清炁,正蜿蜒如蛇。
那穿团龙金袍的男子微微抬手,便散了遁光的火焰,旋即一张嘴,将里内那道三尺长清炁吞入了腹中。
见得了此幕。
嵇芠和几个紫府高功如何还不晓得。
这道自西处而来的遁光分明只是个掩饰,以惑人眼目。
而刘观的真身也不知是使了个什么法决,却是自东方悄然而至。
只是未等动手,便被陈珩突然识破,两人只得以道术硬碰一记。
“不过,我却有一点不明。”
刘观神色温和,面上看不出丝毫的怒意来,甚至还将手略略拱了拱,请教道:
“愚兄自认也是将一身气机收摄得滴水不漏,便是与我同境的炼师,猝不及防下,也绝难瞧看出端倪来。
师弟分明修为还要次我一等,是怎窥破刘某行藏的?”
陈珩闻言淡声一笑,摇头:
“莫非刘师兄会将自家所学,于光天化日之下直言相告?”
刘观微有些遗憾,颔首叹了声,道:
“的确,此话倒是愚兄鲁莽了,还师弟勿要怪罪。”
两人间的言语倒是无什么腾腾煞气,仿佛平常的叙话一般,
嵇芠等众见得此状,皆是不敢擅自出言,只垂手静听。
但这时。
立人堆中的刘龄正却早已是按捺不住,狂奔而出,口中叫嚷:
“兄长,兄长!你速帮我——”
他话还未说完,刘观便猛得转身,冷冷以目视去。
刘龄正在这一眼之下,几乎肝胆俱裂,脊背一抖,汗水涔涔而下,瞬得便湿透了里衫。
见他这狼狈不堪模样,刘观面露不喜,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怒意。
旋即视线一转,移到刘龄正的断臂上时,定了一定。
又见在场众人,几乎皆是肢体上有着伤损,不禁轻叹一声,眸光微微沉了下去。
“舍弟无礼,妄用我的名义来行事,实在蠢得过分了。
他小时候就是个无法无天的脾性,我以为长大之后,能够稍有些长进,但今日看来,还是我想得差了。”
刘观顿了一顿,又转向陈珩,淡淡道:
“但他纵然有过,也应是由四院的上师来惩处,由我这个兄长来责罚他。
师弟你断舍弟两臂,却有些越俎代庖了,再且,这些同门都为你所伤,此事若是闹大,于师弟声名,只怕也是有损。”
陈珩目光一闪,不慌不忙道:
“不知刘师兄的意思是?”
“师弟杀性太重,长此下来,只怕于修道无益。”
刘观摇头,眸光精光放出,将手一抬,突得厉声大喝道:
“愚兄今番便不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