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师弟你这天资果然不凡,不愧是修道奇才!如今待得大药功成只欠缺最后几步,先行出毒之事,再做分胎罢!”
此刻炉鼎中。
先前的一应药草、金石等物皆已不见。
唯余一团人头大小的绵软药泥,呈明黄色泽,鲜明艳丽,清香阵阵。
陈珩对崔竟中稽首一礼,便一撩袖袍,掐了个《宝阳炼丹点铸七返丹砂决》中的出毒法印,哗啦一声,双肩便抖落出一团虚虚清气,往鼎中药泥施施然落去。
重汤、浇淋、抽添、煞研、沐浴、点化、存性……
此上皆是外药成丹时的炼制步骤。
崔竟中所言的出毒、分胎也自不例外,不过这确是药泥成形状后,才能施展的法门。
这世间的丹药大多在初孕而成时,皆有余毒隐匿其中。
或为火毒,或为药毒,或为水毒,或为砂石之毒。
这毒性若不在入腹时及早拔去,难免会潜藏于体壳内,在日积月累下,成了沉疴,伤害道基。
因而将余毒消去这一步,便是谓之“出毒”。
至于分胎。
便是将药泥揉塑成丹丸状,使得药性可以均平注下。
因无论药性多少都是乱了君臣佐使,坏了丹丸。
一分不增,一分不减。
才方是分胎正途……
崔竟中乃是洞玄炼师的修为,《宝阳炼丹点铸七返丹砂决》更是他毕生心血所成,其中记述的诸如出毒等法门,自然也不凡。
只见陈珩肩头抖落的那团虚虚清气,只往那药泥上轻轻一滚,便沾染上了一层浊黑非常的炭色。
又是两滚之后,原本空灵的形体赫然变得沉重无比,摇摇欲坠,于颜色上也再看不出一丝清朗。
陈珩大袖一挥,将那团已是污浊了的清气当空打散,又将法决掐起,运出一道清气来,继续朝炉鼎内落下。
似如此往复十数遭后。
药泥中的余毒终是被悉数消磨,再无一丝损害存贮其中。
这时他又低喝一声,真炁提起,将那团明黄药泥提摄至了当空,同时口中默念法决。
在半晌调运、分理后,将手虚虚一指,射出一道几乎无可察觉的气机,直往药泥处撞击而去!
须臾间就有一声轰隆!
但见药泥忽然炸裂,分出来了无数圆润饱满、明黄灼灼的丹丸,在半空乒乒乓乓腾跃了一阵后,霎时如雨而落,簌簌飞洒!
陈珩见状微微一笑,摄出几口青玉瓷瓶过来,对空摇动,一颗都不落的将其封装其中。
而满满当当,竟是足足装了四瓶之多。
“这一炉药本可炼就足足一百五十颗宝黄丹……我终究还是功夫未足,只得了一百二十之数。”
不必去刻意计数。
陈珩已然知此番开炉架火的成效。
他摇摇头,将手中瓷瓶往崔竟中处递去,开口言道:
“崔师兄,还请品鉴一二,看我今番功果究竟如何?”
一旁的崔竟中忙伸手接过,随意取了一瓶,将其中的宝黄丹捻出来一粒,略微摩挲查看后,便仰头吞入了肚腑。
片刻后。
他面上便泛起笑意来,两眼放光,诚恳赞叹道:
“元精至纯,顺气活血,入腹时初如龟息之细,渺不可闻,行动无声,后药性自精髓而渗,壮身强精,又似将体壳置于沸水洗浴,暖融生阳,甚妙!甚妙!
陈师弟你这一炉宝荒丹的药性已进无可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