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单论起道基来,我等在场众人,只怕并无一人能够及他。”
而不待卫扬开口。
上首的姜通源却叹息一声,率先言道:
“不过,以斗法而论,比得是道术、是心性、是经验……却并非是区区一个道基,就能决出成败的!
依我来看,那陈珩比之诸位同门,还是要差上不少,若真个生死搏杀,他陈珩唯有束手等死的份,绝非诸位敌手!”
穿湖绿纱裙的少女闻得此言,才面色稍缓。缓缓落座。
而几个同样面带不忿的世族中人亦微微敛了怒容。
卫扬见状轻轻一笑,不置可否。
“我知晓卫兄你的顾虑,但我也早有预备。”
这时候。
姜通源将手一拍。
便有一个乖觉些的仆僮立马会意,连忙奔出殿外。
他看向卫扬,道:
“我可是留有一手,且看!”
“哦?”
卫扬微微挑眉。
而过不多时。
那个奔出去的仆僮便躬着身,毕恭毕敬,将两人给引进了殿内。
殿中雾烟渺渺,载沉载浮——
远远望之,来者隐是一男一女两个修士。
而等得身影靠近时候。
姜通源还未如何。
卫扬已是面容微微变色,赫然从座椅上起身。
“姜道怜?王典?你二人是何时进入长赢院的?”
那个引路的仆僮早已识趣退下。
女修闻言只淡淡一笑,却并不答话。
唯有男修拱了拱手,平平开口,但也惜字如金:
“前日。”
“前日?”
卫扬心中一凛,不禁皱眉。
“有我家道怜和王典在此,废掉区区一个陈珩,又有何难!”
姜通源放声大笑,看向卫扬:“如此,我的这一手,可会见成效吗?”
“……自然!屠一鸡耳,却是用上了牛刀,如何不成?”
沉默片刻。
卫扬叹息道。
而场中诸多世族子弟在见得这一男一女的形貌后,亦是惊疑不定,窃窃私语起来。
“好了!”
姜通源猛得起身,最后拍板喝道:
“十日之后,经师沈爰支要在正合峰开坛讲法,考校功课,一应入室弟子皆不得缺席!那时候,我要当着所有同门的面,亲自向陈珩邀战!看他如何来做回绝!
于此之前,尔等不可无故寻衅,以免走漏风声,坏了我的谋算!”
“明白,我等谨遵师兄法旨!”
众弟子对视一眼,皆拱手行礼。齐声应是。
而在这其中。
一个头戴银冠的年轻修士虽同样在随着众流行礼。
但其眸底。
却有倏尔一丝异色淌过,甚是意味深长。
……
……
入夜时分。
金庭山,灵隐峰。
火冷灯稀,水气昏昏——
接了洪管事的符箓传讯,匆匆从秦望峰上回返的陈珩才刚踏入自家精舍,便已被几个仆僮上前殷切迎住。
“郎君——”
“不必多礼。”
陈珩打断几个仆僮欲拜倒的动作,道:
“洪管事说米师兄来寻我了,还说事关重大?叫我速速回返?”
“正是,正是。”
“米师兄现在何处?”
“米郎君现在厅房里喝茶等候,而洪管事已被米郎君打发去了另一座山头,好似是有要事吩咐,要洪管事去办。”
一个机灵的仆僮抢在众人面前,连声道。
“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