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胸有城府,心中还是不禁生出了些羡慕之意。眸光闪动。
这肥圆童子乃是玉宸派的一件道器,其名唤作“东斗六阳葫芦”,为派内的威灵道君所有。
而想至陈珩。
这个区区南域道脉内的小修,居然同派中的一桩道器结下了交情,能够令道器为他做奔走之事。
而这便也罢。
更令英武大汉惊异的。
竟是连自家的道君老爷,亦都对这南域小修,鲜明流露出青睐意向。
似是这般的殊待。
他平素间连想都不敢作想……
正当英武大汉心绪起伏,激荡难安之际。
他腰间一枚明黄玉圭忽得颤动了起来,发出几声嘹亮清鸣,他探手将玉圭拿住,起意念一察。
只霎时之间。
脸色便微有了些变化。
“东斗前辈……我等不必前往担山府了。”
片刻后。
英武大汉忽得掐了个法决,将脚下的“烛地桥”停住。
他看向一旁的童子,摇头道:
“阴差阳错下,已是寻到陈珩的行踪了。”
“这是何意?”童子懵懂问道。
“他如今身处于宵明大泽,正在玉宸派之内!”
“哈?”
童子双眼猛得瞪起,大吃了一惊。
……
……
待得起了灵坛,设摆香案后。
英武大汉将一枚符诏恭恭敬敬取在手中,念诵几句祷词,便将其掷在空中,只见煌光一闪,伴着雷鸣火电,当即便于空中浮现出了一派葱茏景象。
冥冥深谷,树木郁郁——
矮胖的老樵夫将身倚靠在一块大山石畔,以箬笠遮面,似是在闭目假寐。
而在他左手处的草垛上,摆着一把短柄小斧,斧刃处存有几个大大小小的斑驳豁口,又平添了一种古朴厚重之感。
英武大汉见了这一幕,反而不敢开口了,屏息静气。
然后还未等他悄悄撤了法坛去。
矮胖樵夫忽伸了个懒腰,将搭在脸上的箬笠一揭,笑盈盈起身。
“适才在梦中去了虚皇天一趟,虽未能见得那位大神王,但虚皇天用来宴客的酒浆,还是别有一番滋味呵!”
矮胖樵夫咂咂嘴,似回味了一番,才看向童子和英武大汉:
“怎么,寻我又有何事?”
“通烜老爷。”
童子上前,忙望空行了个礼,将头一低。
“老爷,是陈珩——”
英武大汉躬身,然而还未等他说完,便被通烜摆手打断。
“若是欲言陈珩已身处在宵明大泽中了,便止住罢,此事我尽知始末,无须再多废舌。”
“那,老爷……可要我同派中的几位上真通个讯息?消了误会?”
“他都进了我派,还怎能够脱离?已到嘴边的肉若还可溜走,那便是我的无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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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进了我派,还怎能够脱离?已到嘴边的肉若还可溜走,那便是我的无能了!”
通烜笑道:
“再且,你可是我的守山力士,你若出面了,派中的人必也会知晓这确是我的意思了。
那时,必然是个诸真悚怖之相,要将陈珩敬之畏之。
似是如此,怎还能起到磨砺的功用来?
我之所以青目陈珩,便是因他那死中求活的秉?,甚得我心意!常言道,惯子如杀子!在他真个成道之前,我的名头,却万万是不能安于他身的,那虽是让他一时煊赫了,但百害而无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