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手续就办完，韩为站在另一个审讯室门口看到张玉芬的时候，对方痛哭流涕。尤其看到门口的韩为直接扑过来要跪下表示自己错了希望就这么算了。

不是看不起护工，至少张玉芬这样的一看也不是什么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听口音也不是本地人。进城打工而已。不然也不至于眼皮子那么浅，冯著的两万块她就眯起来。

其实怪她自己，这是肯定的。她哪怕是骗钱，掌控冯著的钱，只要她平时对冯著好点，估计冯著一个浑身不能动也没有亲朋好友的年轻孩子，会本能依赖张玉芬。还不是说什么听什么？

有人想帮他找回骗走的钱他估计都会主动维护张玉芬。没看刚刚报警的时候闹大他就有点不情愿。就是因为张玉芬哪怕对他不好，那也是他仅有的社会关系了。

想到这，韩为有些发呆，任由民警把张玉芬拽回去呵斥坐下。他当然不会觉得自己做错了，但是冯著失去的东西，他既然自作主张剥夺走，那么他就要负责到底，不但要还给他，还要给他更多。

如果这一次有人说他是圣母，他愿意做这个圣母。

前世今生自己都孤苦伶仃没有父母，只是没瘫痪而已。可是如果两世为人，同样被刀捅在后背，他都是死过的人。这似乎又和冯著一样了，欧瑶当初不认识童晓萌也要帮他，韩为想来就是感同身受。

“人呢？！”

“张玉芬在哪？！”

突然有个声音把出神的韩为给惊醒，回头看着一个二十五六岁特别漂亮但是一脸怒容的高挑女孩，穿着风衣直接过来质问民警。

民警看看她，看在漂亮的份上指指里面。

女孩推开挡路的韩为直接进去，拿起桌上的笔录本用力砸在张玉芬头上：“你还是人吗？！冯著都瘫痪了！你骗钱就算了还虐待他？！还掐她？！张玉芬你他吗的……”

这个年代女孩说脏话也不是没有，没人会有太多偏见。尤其在盛怒之下，本来要走的韩为，此刻反而饶有兴致看着。

询问跟来的民警：“这谁啊？”

民警介绍：“残疾人协会的志愿者，也就是社工。负责平时照顾残疾人的，她负责那位叫冯著的瘫痪病人附近社区。”

韩为恍然，疑惑询问：“那冯著不是没有地方把受苦的事传递出来，为什么不和她说？”

“因为他觉得我没法照顾他一辈子。”

已经被民警拉开的女孩转头回答韩为的问题，她认识韩为，但是在她眼里韩为没看到遇见明星的意外或者好奇。就如同看普通人似的。走过来和韩为握手：“谢谢你。宁可冒着自己名声受损的风险也把事挑破。”

有些难过低头：“小冯觉得我年轻漂亮，和蔼热心得有点假，不会一直照顾他。早晚会不耐烦，所以宁可承受朝夕相处的张玉芬苛刻对待也不愿意和我说。其实我早该发现的。”

韩为摇头：“孤儿也好，瘫痪病人也好。其实或许生活条件的满足远远不如精神上的丰富和积极态度重要。”

女孩点头：“你说的对……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