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里子瞪着他却又笑起来,偏过头去拿起一片饼干咬进嘴里。她表情里似乎有种“怎么会有你这种傻子”的无可奈何,但似乎又没有为塔科夫停留太久,她拍拍裙子起身:“我想去格罗尼雅玩玩,那边听说漂亮男人很多。下次再来,给你带点生理构造的书。”
塔科夫愣了一下,却又点头说好。
绘里子开玩笑只得到了这样的回答,她穿回高跟鞋又走回来几步,将手指狠狠捏在他脸上,塔科夫挣扎道:“绘里子!别拽了——我老啦,越拽皮越松啦!”
绘里子甩手道:“哼,把饼干上的油抹到你脸上而已。”
……
宫理以为会看到的是天才科学家一直在孤独中对着人工智能殚精竭虑——但塔科夫却认为跟绘里子的记忆,跟池元的对话是更值得上传记录的回忆。
而且……许多时候推动世界的大人物,在当时的时点未必会有这样的自我认知,他们依旧有着生活,有着挫败,有着无奈和爱而不得吧。
后来的几段记忆,间隔都很长,数年就这么过去了。塔科夫对元宇宙投入似乎比人工智能更多,宫理在一段记忆里,看到了tec现在做手术用的那十几支机械臂,看来是又添了新设备。
其中几支机械臂正在桌台上组装着一条仿生手臂,红色导液的管路连接在手臂中,电子信号控制着它,完成了一个捻摸纸张,区分纸张克数与材质差别的实验。
这仿生手臂不但是感知力非常细腻,而且看起来跟宫理现在的仿生身体也十分相似。
塔科夫似乎更老了,他行动迟缓了一些,但依旧是不修边幅地扑在自己感兴趣的行业上。
这次池元又出现,但他看起来也更年长了,正盯着那仿生手臂,道:“我的建议也不是完全无效啊。这也算得上弗兰肯斯坦一般的技术吧,你用了大量真实人类的数据和细胞作为开发基础,但从结构上来说,这又是仿生材料。”
塔科夫依旧不怎么理他,池元笑起来:“也跟我说说吧,我可是提供了自己的数据和细胞给你的。”
塔科夫:“你只是想不老不死而已。”
池元:“也不完全是,只是我对探索人类的边界很有兴趣。更何况这是连你都碰壁的事情。”
塔科夫戴着脑机,似乎正在探索元宇宙里的世界,随口道:“我要的材料什么时候能拿到?还有上个月我就申请的机器——”
池元背着手:“要知道自从方体成为战争与治安主力后,瑞亿的营收也很受影响。我可以想想办法,但是……”
塔科夫摘下了脑机,看向池元:“你无视我的建议擅自推广脑机接口,现在义体潮造成的后遗症已经控制不住了,现在要找我了?我也没吃白食,关于改造脑机接口的事我给了你们足够详细的方案,但我上次见到了给我送材料的研究员改造的接口,你们真是什么都敢压成本啊!”
池元很淡定:“商业如果想要推广,性价比是最重要的,在未来的时代人人都连接在一起,我们要给想要享受这个服务的人们更低的门槛。”他显然比塔科夫会说话多了,循循善诱道:“如果说你能更好地向我公开技术,让人类都能用上你现在这种非接口式的脑机,或许也会大幅减少后遗症的发生。”
大部分科学家都希望自己的技术实现民用,塔科夫也不会完全阻挡这件事。
他没好气道:“开发还不完全呢,等我准备好了会告诉你的。你现在对我越逼越紧了啊?翻我的资料,调查我的数据,就差监听监视我了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