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合上,平树并不看她,将脚步挪到餐桌对面,宫理听到侍女的脚步走远了,她正要叉起一块肉要给他尝尝,让他来讲讲这要怎么吃——
对面的平树忽然扑过来,手撑在桌布上,一把夺走了她手中的叉子,快把上头的肉块怼到宫理鼻子前了:“吃吃吃做成这样你都能吃,你|他|妈什么铁皮舌头水泥嘴,以后别想吃我做的菜,后半辈子都吃泔水去吧!”
宫理:“……?!”
她被骂懵了。
对面的黑发青年一脸瞧不上她的跋扈,说话的时候肩膀一边高一边低的没正型,哪里还有之前见面时委屈又安静的样子。他挥舞着叉子,压低声音却没压低愤怒:“我甭管你在装什么身份,又有什么想要拯救世界的大计划、骚操作,你给我把那个绿眼睛的狗东西赶出去,真是长了根东西也精虫上脑了是吧,你连他都能睡?电插座要是高度合适你是不是都要操两下!电插座都不一定电死你,但他能弄死你!”
什么意思?宫理心里一惊,仿佛一杆秤在两边摇摆。
林恩和平树,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站在她这边的?
黑发男人想耍帅自己一口咬掉肉块,塞进嘴里却脸色变化,似乎连他都没想到能这么难吃,太阳穴青筋都鼓出来,想嚼两下但实在没忍住,呸一下吐在桌布上:“……我做饭确实有点水平。”
宫理没忍住,指了指额头:“呃,你是不是脑子有点……什么问题?”
平树这会儿有点控制不住撒野的凭恕,但他观察到宫理说这句话虽然带着笑容,却是疑惑他为何变了个人一样。
不对劲。宫理不对劲。
或者说从一开始就不对劲。
平树之所以来找她,就是越想越不对劲,不论如何,这么久没有见到他,宫理的性格绝不会露出那种戒备的目光,除非……
黑发男人翻了个白眼:“呵呵了,又是想嘲讽我看不出你什么计划是吧,我不关心那些,我连你我都懒得关心。你把尤金叫过来在我面前表演意大利吊灯,老子都会给你打节拍的,但就是那个绿眼睛,那个教廷骑士,你别玩极限操作!要是你夜里再掉脑袋,我他妈的、绝对、绝对——不会给你收尸的!你也别想、别想再把脑袋放我肚子里,真是……恶心死了!”
他说到后来,有些哽住了,把叉子朝她扔过去,宫理一把接住叉子,本来以为是他要攻击她,但那叉子扔过来压根没什么力道。
黑发男人也转过脸,只硬邦邦地说了一句“恶心死了”。
宫理:“……”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该什么样的态度,才有可能骗过这个黑发男人。是轻佻,还是敌对;是温和,还是满不在乎?
宫理突然发现自己之前能藏匿失忆这件事,可能是接触到的人,都没有熟到一定地步。
她只能斟酌半天,有些客套地问道:“你来格罗尼雅多久了?”
平树转过头来看着她,宫理看到他整个身形都变得更正经更拘谨,他目光盯着宫理的脸,忽然道:“宫理,你真的记得我是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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