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甘灯和帕彻尔亲王曾是旧友,所以甘灯一直对外宣称宫理是他的养女。但私下,他又不让宫理叫他任何有亲属关系的称呼,只让她跟着大臣一样,叫他“主席”。
因此,宫廷内说她是“新娘”的传言也没少过,毕竟如果主席和她结婚,以后在帝国之中更是能站稳脚跟了。
宫理最早就居住在王都的夏宫,离他主政的皇宫不算太远,但甘灯忙于理政,在前几年见她的时候并不多。
他让宫廷内的教师教她识字与常识,也教她运动和驾驶。
甘灯在她来夏宫的第一年,只见过她一次。
他去往夏宫避开紫外线与夏季的氦气波时,坐在多生态花园的凉亭内,等着随从们带她过来。
就看到一个穿着宝蓝色丝绒裙子的女孩,几乎是从楼上跑酷着跳下来,对于下落时裙子朝上翻起露出南瓜裤也毫不在乎,一路在荧光色灌木丛里像条蜥蜴一样爬行着,钻进凉亭里,躲在了甘灯的长条凳底下。
她缩在凳子下头,还在看着自己爬过来的方向有没有人跟上,就感觉一根拐杖忽然落下来,手杖末端用力敲了敲她撑在地上的手背。
她吃痛,猛地把头钻出来,一口咬向了甘灯的小腿肚!
却没想到鼻子撞在了他改装后的腿部支架上,咚地一声响。她躺在地上面朝上,疼得眼泪汪汪地揉着鼻子。
甘灯低下头的时候,就是从膝盖之间看到的这一幕。
手巧的随从为她编好盘发,小心翼翼的罩上淡蓝色薄纱,将她那头绚烂却政治敏感的银发藏匿起来,但那蓝纱只让她的头发看起来更像是浅海水中的珠贝。
她睫毛都被疼出来的眼泪弄湿了,眨着眼睛看向他,有点惊讶。那时候任谁都会觉得,她长大后一定是个美丽且骄纵的Oga。
甘灯也不例外。
他垂眸看了她片刻,朝她伸出了手:“起来。”
却没想到宫理放下揉鼻子的手,忽然张嘴恶狠狠地咬向他的手指!
甘灯一惊,吃痛皱眉,旁边的护卫连忙上前,有的要扳住她肩膀,有的则去掰她下巴。她的脚在凳子下乱踹,甘灯瞳孔里亮起淡蓝色的微光,道:“张嘴。”
但宫理张嘴的速度比他能力开始生效更早。
她挣扎着被护卫们架到对面的椅子上,她对于咬了人丝毫没有愧疚之心,仿佛觉得这样就扯平了,咧嘴笑起来,好像还挺高兴似地喊他:“甘灯!”
甘灯低头看着自己无名指上堪比戒指似的一圈咬痕,手指摸了摸,看向她。
她又伸出手来,似乎很喜欢他似的叫:“甘灯!”
甘灯想也能想得到,一定是随从们听信了谣言,为了让她讨他欢心,才把他的名字教给她的。甘灯看到一群找她的随从迟来一步冲过来,站在花园里不敢说话,淡淡道:“你会写这两个字吗?”
没想到宫理说话利索许多,从对面的椅子上跳下来,叫道:“我会写的字可多了,我还会乘法和击剑,我还会一边后空翻一边吃面包——”
甘灯没忍住笑了:“你会什么?”
宫理转过头来看着他,有点呆呆地看着他的笑容。
甘灯例行问了问她的情况,发现她其实学习速度很快,医生的检查也证明她智商上并没有很严重的问题。只是她起步太晚了,性格比较倔,对不喜欢的事儿丝毫没有兴趣。
就在大家都觉得甘灯大人要把她养成完美新娘的时候,甘灯却同意让宫廷教师教给她数学、驾驶甚至是剑术,课程并没有固定,几乎是只要她想学的都可以。
前几年,几乎每次在夏宫的凉亭见她的时候,她都会带来一些新惊喜,她聪明但心性不佳,对很多事情都兴趣短暂,而她最大的兴趣,就是看他沉思的样子。
甘灯那时候注意到了她的目光,还以为她像个情窦初开的Oga,在少女时期偷偷看他的侧脸在遐想。
直到后来,甘灯才知道,他在她眼里一直以来就是一道口味复杂的盛宴,一盘装点水果的甜品,她的目光既不是仰慕也不是爱恋,而纯粹的是食欲与贪欲罢了。
……
甘灯坐在夏宫二层的露台处,看着下方花园里的露台,冈岘敲响门来之前,他就知道宫理来了。
那股若有若无的Alpha气息,就像一根细刺从远处朝他扎过来,他的腺|体不可抑制地发烫,理智告诉他,他不应该再出席晚宴了。
甘灯目光往下而去,只看到猩红色军装的身影,银色长发及腰,她背着手站在花园凉亭下,似笑非笑地仰头朝他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