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暖茶饮下,霍骁感觉到似乎有一块大石,终于从他的心头挪开。
整整十五年。
他背负着霍家的血海深仇,背负着无数人的希望,一时一刻都不敢松懈,将自己逼得毫无退路。
所幸,他该做的,能做的事情已经尽了十分的心力,不管是对那些同伴还是对霍家先祖他终是问心无愧。
而在接下来的人生里,他依旧会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替霍家寻找出真正的灭门仇人,但他不再孤独,不再只是一个人勉强支撑着一切。
他有了亲人,有了伙伴,艰难困苦亦有人与他一起背负,喜乐欢愉也有了人与他一同分享。
霍骁的眉眼,不自觉地松缓了不少。
总觉得这个新年,是他二十几年的人生中从未有过的欢喜。
“住手!老娘胡了!哈哈哈哈,你们真是跟霍骁一样笨!给钱给钱!”
所有的感动,生生被方姨的一阵猖狂大笑所强行驱散。
霍骁捂着额头,心里实在是憋屈的慌。
说好的母子情呢?
感情他还不如一桌麻将来得让他亲娘喜欢。
大年初二,赵府的小院子依旧是一派其乐融融。
方牡丹的事情掩饰得极好,白静的人不管怎么打听也撬不开小院边边角角,气得白静又平白无故地摔碎了自己的一套茶具。
旁边的婆子丫头们谁也不敢出声劝。
就是心疼那些被摔碎的珍品。
毕竟她们带来的东西不多,再这么摔下去,恐怕以后她们就得把头扎到水缸里直接喝了。
“一群没用的东西!难不成她方娆的地方就是铜墙铁壁,定是你们这些贱皮子不顶用!”
她怒气冲冲地瞪着自己的那些仆人们,阴气森森地警告道:“别以为她方娆还能够得意多久!就连赵毅轩早晚都得被赶出去,她不过就是个狐假虎威的贱人罢了!”
周围的婆子丫头们大气都不敢出。
自从来了这里之后,白静的脾气一天比一天暴躁,心气稍有不顺就要对她们这群人喊打喊杀,残暴得紧。
但她们又实在冤枉的慌。
且不说她们这些人都是赵家签了死契买了身的家生奴才,就说她们每一个都有家人被白静牢牢的拿捏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