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费舍尔觉得,这些与北境苍生同在的凤凰们应该不至于如之前传说中所说的那样瞧不起混血种,月公主不带自己孩子出雪花城堡完全是因为那个孩子压根没有神智,就只有一具活着的躯壳,不知道是不是造化弄人,这位没有神智的孩子却意外地保留了整个凤凰种族最后的血脉。
而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图兰家族一帮子连魔法都不会的人类竟然能制服凤凰的后裔窃取她的血脉,不然就算寻常凤凰的混血挥挥翅膀,零阶位都没有的人类就被扇飞了。
瓦伦蒂娜为了不和月公主抢麦,一直都保持沉默地倾听,但显然也想到了和费舍尔类似的想法,联想到了自己的家族。
费舍尔一路狂奔,穿过一条条长廊与封闭的房间,许多房间和大厅中许多凤凰制式的物品都摆放得整整齐齐,一点看不出这里曾经出过什么差错,只有那死寂的漆黑证明着这里的主人早已离开。
“就在前面,打开前面的这一扇门就到我们居住的地方了小心哦,我们的设计和人类差别很大,会有点累的。”
费舍尔看着眼前的这一扇小门,没有犹豫地推开门准备接着冲刺,结果刚一推开门就差点掉入了眼前的万丈深渊之中。
他愣愣地停在了门口,只见那一扇门的背后是一处长度约有一千米、深度不详的柱形空间,空间的墙壁上每处都凋刻着极其精美的凋塑和壁画,遍布着一扇扇紧闭的门扉,中间偶有桥梁与平台,最顶端则是一块近乎透明的矿物,往上看去还能看见外面的月空。
而费舍尔背上,那借助瓦伦蒂娜身体一路向下注视深不见底空间的月公主则微微一笑,对着费舍尔开口道,
“你应该知道我们凤凰拥有着预知未来的能力,这种能力是通过臻冰来觉醒的,而臻冰并不是天然的矿物,而是我们制造出来的。百相的神明赋予了世界以生命,却无意间创造了三个暴君,我的祖先原本生活在一位巨树暴君的身旁,却遭到了她和她子嗣的压迫,他们因此逃离了原本的故乡。”
“恰好,暴君之间也互相有所争斗,在一次毁天灭地的战争中,巨树的树根被偷走扔到了不知名的角落去,我的祖先便跟随着那散落在外的树根在此安了家。我们依据树根的力量创造了臻冰,延续了过往我们通过注视巨树获得的预知能力。”
“但这种能力并不是万能的,除开第一次被赋予的时候,只有在凤凰们无意间被刺激的时候才能看到未来。而且,只有个体能力越强的凤凰才能看见越久远的未来,你背上的这孩子以及大多数的凤凰应该都只能看到一月之内的未来。”
“我的父亲死去时,母上看到了未来北境会有一场恐怖的战争;我的兄长成婚时,又看见了第二次,那些星星具体上岸的时间和地点,我们因此才提前准备了战争。但在打完战争之后,我的另外一位兄长的儿子去世了,他看见了更遥远的未来还有一场战争,神话种的战争”
月公主的声音追忆,一点点将这梧桐树下掩埋的真相给吐露而出,
“在与星星的战争中,我们第一次见识到神话种的恐怖,和我们这些后来跨越层次的生灵不同,他们拥有着神明们不公平的卷顾。神明缔造的秩序固定了生灵的位置和能力,北境那么多弱小却切实存在过的生灵在战争中只需要一秒就能被神话生物碾碎,就像是他们从来没来到过这个世界上一样,这种原本的不甘在未来还有一场神话战争的预言中催化成为了恐慌与愤怒”
“凤凰的羽翼在神话的恐怖下显得那样脆弱,星星的战争将北境的元气给损伤殆尽,未来却还有一场恐怖万分的战斗在等着我们,那种无能为力、眼睁睁要看着凤凰与北境覆灭的压迫感催生了绝望还有剑走偏锋。”
费舍尔眯起了眼睛,梧桐中依旧一片漆黑死寂,只剩下月公主借用瓦伦蒂娜的喉舌开口的话语,
“而那位魔神的来访,则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在庆功宴上的降临用现实告诉了我们,甚至都不需要神话种进行战争,只要她一位都能将北境的生灵碾死。这种被人用刀子架在脖子上的感觉,让我们回想起了祖先们被暴君之间战争到处驱赶的苦痛,我们并不希望我们与北境都重蹈覆辙,我们想要摆脱这种恐怖我们最终,在我们曾经的敌人身上找到了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