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开始怀疑,其实这个魔法根本不需要这么多的魔法材料,只是费舍尔在薅自己老板的羊毛,但他没有证据,也不敢乱说。
身后的瓦伦蒂娜完全没有魔法相关的知识,她看了一眼那只有机械面罩没有具体表情的赫尔多尔,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滋滋.我明白了,我会为你准备的。”
看着赫尔多尔点了点头起身准备乘船去他们的旗舰上拿去材料,费舍尔专心地在脑海中构筑起了魔法的具体结构来。
实际上,费舍尔想薅瓦伦蒂娜的羊毛,但又不是完全想薅,毕竟这个魔法也是他刚刚设计出来的,要用多少他也不确定。
如果多了,那多出来的那部分自己就收下,如果用完了也算是正常。
瓦伦蒂娜看着赫尔多尔去拿魔法材料,淡银色的目光不禁闪过了一点微光。
赫尔多尔是自己家中顶尖的魔法师,如果在魔法造诣上都不如眼前的纳黎人,那么费舍尔很有可能是纳黎魔法协会内的高级会员。
又继续考虑他的年龄,在这个年龄段的高级会员便更是屈指可数了
没过多久,赫尔多尔便拿着研磨好的魔法材料粉末回来了,他还细心地注意到了费舍尔身上没带镌刻魔法的刻刀工具,把自己常用的那柄给带来了。
北境魔法师使用的魔法刻刀形状比较特殊,刀身上是有明显弧度的,所以轻轻用点力道就会在雕刻物上划出非常粗大的划痕。
很多人觉得这是北境人粗矿的性格导致的,但实则不然。
北境风雪太厚,在以前不是每个人都有条件在温暖的火炉旁边镌刻魔法的,极端的寒冷导致他们手指不够灵巧而且雕刻的材料也硬了吧唧的,所以才设计出了这种更好发力的魔法雕刻刀来。
费舍尔以前用过一段时间这种刀具,嗯,还是为了和达米安对着干。
他在石碑上刻了一个循环播放达米安坏话的留声魔法放在了皇家学院的门口,给每个路过的学生和教授听。
当时,雕刻魔法的石碑太硬就只能用这种北境刻刀,结果当天下午不仅石碑被带走,费舍尔也被达米安传唤去办公室坐牢了,还是伊丽莎白去办公室把自己带回图书馆的。
不过当时她说,“我也早就想这么干了”.
握住了那柄厚重的雕刻刀,费舍尔一边涂抹魔法材料一边打量着合适雕刻的位置,那副端正标准的魔法镌刻姿势即使是旁边处于不屑挂机状态的巴尔扎克也不免将目光投过来,更别说本就是魔法师的赫尔多尔了。
魔法师镌刻魔法时和那些赫赫有名的雕塑艺术家有异曲同工之妙,但纹章和世界慢慢联动的神妙感却不是其他职业能模仿得来的。
费舍尔的姿势端正,是标准的古典式镌刻法,非常类似于卡度教会的镌刻法.实际上他什么方法都会一点,自己寻常更喜欢现代镌刻法,只不过现在是在瓦伦蒂娜面前,有伪装的含义在才刻意才用了古典镌刻法。
“滋滋.你是想在遗物表面镌刻?但这很有可能会损坏遗物本身的作用,一旦遗物的作用失效,我们顷刻间都会被诅咒所吞噬。”
“什么?你在开什么玩笑?”
旁边正观察费舍尔姿势的巴尔扎克被赫尔多尔这简单的一句话给吓到跳起来,他生怕自己和那些守卫一样变成浑身长满羽毛的怪物,连忙开口说道,
“不行,你这是拿我们的生命开玩笑,更何况你还用的是自己新创造的魔法,这危险性就更大了。”
费舍尔没动,只是解释道,
“现在卷轴被遗物所包裹,唯一能镌刻的地方就是这里,距离再往外面一点恐怕因为遗物的缘故也不会生效了。至于会不会破坏遗物,你大可不必担心,我对自己的技巧有信心如果害怕的话,你们可以撤远一点,等我弄好了再过来。”
“小姐,我们先去那边避一避吧。”
海迪琳来到了瓦伦蒂娜的身后握住了她的轮椅,想要将她带远一点,但她依旧盯着费舍尔雕刻的动作,只是轻轻伸了伸手,示意“不用”。
原本准备跳开的巴尔扎克看见同伙的其他人都不走,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走了,于是便硬着头皮地重新没坐回了刚才的位置,强迫自己依旧一动不动。
只是此时他屁股的肌肉绷得很紧,一旦发现有什么不对就立刻跳走逃跑。
费舍尔吸了一口气,而后迅速地进入状态,开始了自己的镌刻。
实际上赫尔多尔的担心是对的,遗物的锻造技艺如今已经失传,谁也不知道每一件遗物具体的属性和目前的状态。
有些遗物很脆弱,轻轻破坏外表就会导致它的功能失效;有些遗物又很皮糙肉厚的,怎么打怎么摔都不会坏,例如埃姆哈特那本破书就是这样。
但即使是最脆弱的遗物也无妨,只要魔法材料铺垫好了纹章,下刀够轻够准就行,对于遗物来说,就像是一片羽毛抚过它的身体,什么感觉都不会有。
费舍尔修长的手指万分灵活,整体手臂和手腕都不怎么运动保持着稳定的姿势,手指便灵巧地推动那粗大的北境镌刻刀在遗物表面留下一道几乎不可观察的刀痕,在那刀痕之上,魔法材料构成的粉末覆盖了走过了路径,形成了纹章的基本纹路。
随着一个名为【隔绝】的环首被镌刻出来,赫尔多尔口中蒸汽的吐露也变得缓慢,生怕因为自己的声响让费舍尔手抖一下,然后大家一起变成长满羽毛的鸡。
更何况,他学过的以【隔绝】为环首的魔法基本上全部都是禁音和阻挡视线的魔法,他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使用这种魔法来驱逐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