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费舍尔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空已然暗沉下来了,他有些疲惫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很快又眯起了眼睛看向了窗外的月色,等起身时才发现自己的身上不知什么时候披上了一层被褥。
他愣神了一秒钟,随后扭头瞥向自己的身旁,只见在自己的旁边一本方方正正的书籍正侧着身,用死鱼眼看着自己,
“哟,你醒了啊?”
“.”
费舍尔沉默了下来,忽略了那奇怪的既视感,强忍住了没有伸手将埃姆哈特拉过来物理消声的欲望,只是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感受着身体上的压力逐渐被舒缓下来,他转身下了床,却将身后的埃姆哈特气得不行,
“你妈,早知道我就不该管你的!我帮伱盖被子,你连一句谢谢都没有,你这个屑男人!”
费舍尔回头瞥了他一眼,忽然想起了什么,对着埃姆哈特开口说道,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你说过凤凰种曾经驱逐过入侵北境的混沌种,但我却不知道具体的过程是怎么样的而昨晚出现的诅咒不仅和凤凰种有关,而且还和混沌种有关。”
“我怀疑,凤凰种的消亡和混沌种有密切的关系。”
埃姆哈特气呼呼地飞到了费舍尔的肩膀上,瞥了一眼他沉思的表情,随后才叹了口气接着道,
“这的确很有可能,混沌种是居于灵界中的、难以想象的高等亚人种,现实世界中对他们的记叙少之又少,如果这世间到现在还有谁能知道他们的线索的话,估计只有那位现在依旧潜藏于世间的魔神拜蒙了。”
“她曾经进入过灵界,并在其中遨游了不短的时间,之前我和你说过的关于混沌种知识都是在她的笔记中发现的.不过要我说,思索这些暂时离你甚远的线索完全没有必要,还不如考虑一下怎么对付你的前女友和前前女友,嗯,还有前前前女友如果你有的话。”
费舍尔看了肩膀上的埃姆哈特一眼,看在刚才他关心自己的份上懒得计较他的嘴欠了,睡了整整一天,他站起身子来伸展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刚刚起来没几步便觉得有些饥饿,便想着去房间外面找找有没有什么能入腹的。
不过埃姆哈特说的有道理,这件事情之前艾利欧格也和自己提到过,自己现在应该先专注于做好自己的事情以及应该有的准备,他打算之后借用一下赫尔多尔的魔法工坊,准备多一些高环的魔法,顺带再阅读一下灵魂补完手册。
走廊之中静悄悄的,就连那位机械师塞尔提的房间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看了一下时间,原来他竟从早上直接睡到了晚上十点,一连两餐没吃怪不得如此饥饿。
他来到了厨房,没有看到海迪琳,便找到了还在这里打扫卫生的女仆要了几块面包和一点果酱,一边吃着面包一边拿出了之前赫尔多尔给自己的工坊钥匙,按照记忆走到了餐厅的下层,也就是瓦伦蒂娜居住的那一层。
说起来,虽然和瓦伦蒂娜这位老板目前还没有什么交集,但她似乎也不像赫尔多尔说的那样幼稚,相反,她很坚强。
大多数的关系都是双向的,从赫尔多尔对于瓦伦蒂娜的关心与忠诚便很容易地能猜测到,这位被赫尔多尔视作孙女的真正图兰家族的成员对他十分尊敬与依赖。
正是因为如此,在看到好不容易续命的赫尔多尔再度死在自己面前她都没破防,可见她拥有着不符合年龄的坚韧。
费舍尔思考着,顺带将魔法工坊的钥匙插入孔中,随着锁轮扭转,工坊之中温暖的光芒便立刻顺着缝隙扑到了外面来,照亮了费舍尔的脸颊,让他有些惊讶地看向了房间其中。
里面有人?
“呜”
他刚刚推开了门便立刻后悔了,因为在这一秒,他不仅看见了房中柔和的灯光,还听见了一声极其清晰的啜泣声。
门扉突然打开,房间之中和之前费舍尔来时的布置相比没有任何改变,唯独那坐在椅子后面的不是机械组成的赫尔多尔,而是一位坐在轮椅上低垂着头的图兰家大小姐。
此时此刻听到了开门声,那白皙脸颊上沾满泪滴的少女猛地抬头看向了门口,表情错愕地和推门而入的费舍尔对视了一秒,她微微张了嘴,眼泪却不断落下,顺着她的下巴不断滴落。
桌子上的丝巾已经湿了一半,不清楚她使用过多少次来擦拭自己的眼泪,但那双眼一直如同不涸之泉一般持续地涌出热泪,如果是一人宣泄情绪到还好,可此时被他人发现便有些不妥
房间的气氛沉默之中逐渐划向尴尬,费舍尔肩膀上的埃姆哈特对着瓦伦蒂娜眨了眨眼睛,随后戏谑地转头看向费舍尔,低语道,
“啊哦,完蛋。”
撞见自己家老板的尴尬事,这一定会在对方心中的小本本上给费舍尔记上一笔,这样即使是费舍尔这渣男也无从下手了,更何况对方还知道这家伙被伊丽莎白追杀的那破事,便更会对他警惕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