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大多数时候你都一直在控诉赫莱尔,但其实我觉得你还是有被她感染的吧?你这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简直和她一模一样,你是成为了她的迷弟了吗?”
“呸呸呸!真晦气!我只是实事求是好不好,拜蒙是为了乐趣而乐趣,很喜欢编造和欺骗,这能一样吗?你不要凭空污人清白!”
“.呵呵,实事求是。”费舍尔嘲讽一笑,接着说道,“先前你不是说我又要对学生做什么,难道现在你还没看出来我对米莉卡的态度么?这也是你的实事求是?”
“不,我觉得你之所以对她没感觉只是因为她不是亚人而已。”
“.”
埃姆哈特带着死鱼眼,十分笃定地说道。费舍尔沉默片刻,竟然像是一时间没了话反驳一样,直到好几秒之后才接着回应道,
“.那伊丽莎白呢,我喜欢她难道是因为她身上有什么亚人血统吗?”
“你怎么会觉得十八岁的你和现在的你是一个人?当时的你我听起来还蛮纯洁的,现在嘛啧啧啧,我真不好说.哎,你要干嘛?说不过就哎呦!!”
费舍尔轻轻伸手给了他一点天高地厚的认知感,让他又气急败坏地缩回了西装之内以躲避费舍尔的魔爪。
而费舍尔也的确懒得再逗弄他,因为此刻,在绕开了外侧的许多值守人员之后,他已经来到了教堂之中的安眠纪念堂前面了。
这地方,自从他的十八岁之后,他便经常出入,只不过和走圣女唱诗班宿舍的路径不同,他之前一直都是从另外一扇大门进来的。或许书爵士说得没错,他的确已经不是十八岁的费舍尔了,至少那时他不会这样进出圣女宿舍还十分自然吧。
只是望着眼前阔别已久的地方,他还是忍不住地深吸了一口气,表情显得有些凝重起来。
此时正是午后的午休时间,因而纪念堂附近没有人值守,他便直接推开了纪念堂的大门,露出了其中大片大片镌刻着沉眠者名字的石壁,以及石壁中央的母神像。
他的脚步不由得放慢,直到身后的大门缓缓关闭,他怀中的埃姆哈特眼见没人也从怀中钻出,熟稔地站在了他的右肩上,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来到了一面墙的前方,也就在那面墙的边缘处,一个小小的石匣之上,镌刻着他十八岁以前的全部,
【感谢你给了孤单的我一个家,哪怕你已离去、我再度孤身一人,你也永远是我的家人。】
【以此纪念:特蕾莎·贝纳维德斯,一个伟大而虔诚的修女。】
【费舍尔·贝纳维德斯】
这里,就是特蕾莎修女的墓碑,沉眠的纪念处。
“这里就是特蕾莎的休眠地么.等等,我们不都已经离开了五年吗,你看这个石匣孤儿过来看望她么?”
埃姆哈特转过头来如此疑问道,而费舍尔也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他摇了摇头说道,
“特蕾莎的一切事情都是我操办的,繁琐的教会安眠过程里教会学校的其他人都懒得参与,他们甚至连特蕾莎沉睡在哪里都不知道.但那边应该有神父的告词记录。”
说到最后,费舍尔还是有些不太确定,便走到了前方石碑前的木桌前面,检查起了值班神父在此处作的告词记录。作为预约的一部分,信徒家属带过来焚烧的祷告词都应该是有记录的。
顺着特蕾莎墓碑的序号,费舍尔快速翻动了其中的记录册,下一秒,他便张了张嘴,显然有一些意外,就连他肩膀上的埃姆哈特都眨了眨眼,随后立马转头看向了他。
因为在那记录之上,清晰地写着一列同样的名字:伊丽莎白·葛德林。
一个月以前,焚烧告词一份;两个月以前,焚烧告词两份;四个月以前,焚烧告词一份.
长此以往,虽然这份记录册只记录了今年的情况,但显然,在费舍尔离开纳黎的五年以来,她都一直有来此处代替无法来此的费舍尔为特蕾莎焚烧告词。
一般而言,告词都诉说了生者对亡者想要诉说的话,虽然费舍尔并不知道伊丽莎白为特蕾莎写了什么,或许只是转达如今费舍尔的情况,也或许只是单纯地代替费舍尔表达对特蕾莎的思念
但至少,这些年来她一直都代替着费舍尔来此处履行他未尽的职责。
“.好吧,我现在不得不承认,当年你喜欢伊丽莎白或许真的与所谓的亚人血统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