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克镇,下午五点。
莫顿大叔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右腿的膝盖疼得不行,今晚大概又要下雨了吧,但他没有听从妻子的嘱托,在床上好好躺着,而是拖着病体出门了。
临走前,他的目光在桌上的酒瓶上逡巡了一圈。
如果喝了这个,自己的腿就不会那么痛了,但他没有按他以往的习惯来,咬咬牙,头也不回地走了。
不行,不能喝,他在心里念叨着,现在的镇子和以往不同,他必须全神贯注地在镇里巡逻一番,免得发生什么事故。
抱着这样的想法,莫顿大叔一瘸一拐地走在大街上,和路过的人们打招呼,提醒他们天晚了,早点回家,并警惕有没有陌生人出现。
幸好,大家的面孔都是他所熟知的,而且,他们的笑脸和对大叔的关心,又让他有了动力继续走下去。
镇子不大,半个小时已经走完了一圈,但大叔没有停下脚步,而是向着镇子西边走去。
虽然那里一般不会有人在,但他还是得去看看。
夕阳将镇子染成红彤彤的颜色,白墙灰瓦的楼房显得愈发崭新了,但在这些新修建的楼房旁,还有一些用石头堆砌而成的小屋,显得格外突兀。
那是镇里的老人居住的地方,虽然镇子为他们修了新房,但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肯从那个世世代代居住的洞穴中搬出来。
一想到这个,大叔就叹了口气。
他摇了摇头,将脑海中的想法暂时抛下,来到镇子西边,在那里,停放着他们镇子的宝物。
已废置的宝物。
在即将到来的暮色中,长长的列车如同匍匐在黑暗中的凶残巨兽,隐约可见它起伏惊人的轮廓,仿佛随时会咆哮着起来,震天动地,但现在的它只是安静的,一动也不动的,趴在那里。
它再也不会起来了,莫顿大叔心情沉重地想道。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抚摸这“巨兽”的身躯,入手是冰冷的触感,凹凸不平的表皮,但他轻柔的就像在抚摸自己的孩子一样。
他就这样抚摸着列车前行,打算将这里巡逻一圈再回去,但他走着走着,突然发现列车上方站着一个可疑的身影。
“喂!小子!做什么呢?”大叔立即打开了手里的照明灯,大声质问道。
灯光照向列车上方,露出一道挺拔而消瘦的少年身影。
少年并不理睬他,反而在上面坐了下来,一双浓黑而纯粹的眼睛看向大叔,但只是从他身上一扫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