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得是希格维尔在这方面脾气不错,她重复道:“安德所谓的‘法力高强的、不用拿法杖的大法师’,对魔法的掌控一塌糊涂,差得就像是商人不会算术一样。如果偏要举例子,我十几年不用魔法才会如此生疏。可是,问题来了,能脱离法杖施法的人,怎么可能常久不用魔法呢?”
作为太阳神法师塔的圣徒——未来的太阳神法师塔的继承者——希格维尔对魔法的理解度、敏感度、掌握度远超常人。
“而且,跟沃尔克家有仇的人杀几个侍卫做什么?安德编故事的漏洞太大了。不过也理解,短时间编个相对合理的解释很难的。”
“你说得对,”佐伊点点头,“的确像临时编出来的故事。”
希格维尔举起手,对佐伊展示血糊糊的手,又指指佐伊的背包。
她接过佐伊的手帕,边打哈气边擦拭肮脏的手。
“你的意思是,这些尸体是安德干的?”佐伊从包里拿出了水壶。
“我可没说过,你别污蔑我。”她将手放在佐伊打开的水壶下。
“你就是那个意思。”
“或许吧。”
水哗哗地流淌,从壶口流出的水柱十分均匀,没有任何迸溅现象。水很清澈,哪怕带着血污流在地上,也能看出这是没有任何异味的优质水。
希格维尔甩甩光滑的手,心情好极了。
紧接着,她对着三具无头的尸体释放同样的火焰魔法,这次没念咒语。
“啊!早知道你会再放一次魔法,我就不脏了我的手拎头了!你为什么也跟着我拎头啊!原来圣徒的脑子也不是一直聪慧!”
“被你夸张的大脑传染了。”
希格维尔为自己愚蠢的行为找了借口。
跟朋友在一起放松的时刻,她的确会办出点不打紧的蠢事。
她重重打了个哈切,手指向零散的尸块。
“你看,那边那堆堆肉块身上的魔法掌握度,就好很多了。虽然仍然有魔法溢出现象,但与前三个相比,像是突然开窍了,我的那几个亲信要是有这个天赋,我会开心死的。”
“没事,别伤心,安德也可以成为你的亲信,你看他这么有天赋,快把他拉到你们法师塔里!”
“算了吧,”希格维尔笑着说,“我觉得他会更喜欢跟你去当煤老板的。”
“不行,你没听说过吗?朋友一旦成了同僚就会绝交,他还是继续当医生吧。”
佐伊遗憾摇头,用剩下的水冲干自己的手,冰凉凉的,很舒服。
一阵不小的风,吹动残留在树叶上的雨水,它们噼里啪啦落在地上,落在火堆里,落在他们头上。
“希格,你猜为什么侍卫没纠结这几个死人?”
“不猜。”
佐伊又露出轻佻的笑容,他走到有鸟窝的树下,轻松爬上树梢,在窝里掏出两个蛋,开心地坐在树枝上对希格维尔展示自己的战利品。雏鸟叫得更厉害了。
“神经……”希格维尔感到好气又好笑,只好等着佐伊下来接着讲之前的话题。
她也是才发现,二人说着说着就跑了题。
佐伊稳稳跳下,笑得更轻佻。两颗小鸟蛋被他在手里盘来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