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探的定义是:在民间寻找藏品,并且推荐去参加拍卖的专业人士。
据说干这行的人,比“星探”“花探”还要稀有,和“酒店试睡员”的从业人数差不多。
张扬本来以为,这是因为寻宝这件事的难度太高。
一个人既能分辨古董的好坏,又能准确的判断宝贝潜在的拍卖价值,甚至还了解相关的法律条文。
这样的人,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当个宝探呢?
来直播鉴宝不香吗?
除非,非常的有钱途。
但等他见到了联系那对母女的周宝探时,才发现自己想错了。
说好的年薪五十万,怎么你骑共享单车来见面啊?
名片都没有一张也就算了,怎么连咖啡都要我请?
算了,反正是来聊正事的,我请就我请吧。
张扬装模作样的,先喝了一口手里的酱香拿铁。
我去,这味道,直接戴上痛苦面具。
“张先森你喝不惯茅台吗?”姓周的表情有点陶醉,砸吧着嘴说:“味道还是很纯的。”
“纯不纯的另说。”张扬一边漱口一边摆了摆手:“我们先说正事。”
“干你们这行的,都是直接在别人的活动现场截胡吗?”
“好歹是佳士得这样的国际大拍行,连个招呼都不打,也太没有礼貌了吧?”
“张先森你误会了。”姓周的连连摇头:“我不是截胡,我是跪着求人家,把东西交给我去拍卖。”
“有什么区别吗?”
张扬被对方的说法,弄得有点摸不着头脑。
又不是种子,需要你跪求吗?
“没办法啊,行业不景气。”
姓周的,苦咖啡入喉心作痛,开始诉苦。
说的东西没啥新意。
无非是因为文物保护政策收紧,他自己手上那些藏家的资源,不够吃饱饭了。
刚好民间鉴宝发展的如火如荼,他就把平时吃饭上厕所的时间,都用来在网上找民间珍品古董的信息。
看到能出境拍卖的宝贝,就马上舔着脸凑上去,求着人家交给他拍卖。
昨天,他就在鉴宝活动的现场,想碰运气。
结果刚好碰上,张扬鉴定出了一件明代的黑漆嵌螺钿首饰盒。
年份可以出境,价值还不菲,完全满足他的要求。
所以周宝探果断出手。
“你是怎么说服她们母女的?”
张扬略微有点好奇,自己为什么会被背刺。
“我们是老乡,都是潮汕人。”周宝探很坦诚的告诉张扬。
原来是老乡啊,那就合理了。
张扬虽然只见过那个老太太一面,但能想象,这位姓周的先生,要真是打老乡牌,哭着求人家帮忙,老太太应该不会拒绝。
至于是不是真的老乡,没有必要深究了。
“专家老师,我这是正常的商业行为。”
“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没问题啊。”张扬表情轻松的说道:“无非是我们之后签合同的时候,把违约金定高点咯。”
“对了,还得找保安,拉你进黑名单,不让你进场。”
为了让对方相信,自己真的会这么做,张扬故意拿起手机,做了个拍照的姿势。
对面的中年男人,熟练的想捂住自己的脸。
但突然想起来,这也不是在按摩店啊,我捂什么?
他马上冲张扬拱了拱手,请求高抬贵手:
“张老师,您这么大个专家,没必要和我这个小喽啰一般见识吧?”
“我只是挣点辛苦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