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如果是那边回来的文物,海关那边应该有登记。”
“宝友你的当务之急……是给这件黑陶杯准备一个带减震的箱子,你这箱子里的海绵太硬了,摔一下蛋壳杯可能就碎了。”
【确实,箱子里的其他垃圾可以扔了】
【黑陶杯:我什么档次,和这些东西放在一起?】
【湾省的二爷爷,什么古董版的王多鱼】
【这种杯子去年拍卖成交价也才二十万,算不上一级文物吧?】
“他这件肯定算一级文物啊。”张扬给弹幕解释道,“你们看的应该是普通的龙山文化黑陶杯,不是蛋壳杯。”
“两种杯子的厚度差太多,制造的难度肯定呈几何上升。”
“有一件品相比这件好的宝贝,现在是汉东省博物馆的十大镇馆之宝之一,含金量你们自己体会吧……”
“懂了懂了。”宝友小心翼翼的把蛋壳黑陶杯捧回了箱子里,而且真像弹幕说的那样,把箱子里其他的假货都给取出来了,随手揣进了兜里。
被活动现场的文物部门带走调查时,他嘴里还嘟囔道:“今晚回去,要给我二爷爷多烧点纸了。”
……
午休的时候,听说张扬这边鉴定出了龙山文化的黑陶器,其他专家纷纷前来祝贺。
这是能上新闻的大事件,发掘出了流落民间的宝贝,每个参与的人都与有荣焉。
应付完其他专家,张扬没忘了上午的关键先生——何馆员。
他去找老何的时候,何馆员正一个人站在墙角,涨红了脸,神情十分激动。
张扬悄悄走过去,才发现他在打电话,和电话那一头人吵的非常凶。
“你赚这种钱是丧良心的!”
“被你骗了的人就站在我面前,我能当看不见吗?”
“你就把钱退给别人,能怎么样?你孙子上大学就缺这点不义之财?”
“馆里为什么要撤股你还不清楚吗?我跟你说,你们干的这点破事,张馆长都一清二楚,他给你们留着面子呢。”
“好好好,咱们走着瞧!”
“……”
“馆长。”何馆员挂断电话,一扭头看到张扬,尴尬的想钻进地缝里,“您什么时候过来的?”
“刚来刚来,你跟谁打电话吵的这么厉害啊?”
“跟……老家的一个亲戚,有点愚昧,讲不通道理。”何馆员讪讪的笑了笑,忙问张扬,“馆长你找我有事吗?”
“当然有啊。”张扬没有拆穿何馆员,微笑着答道,“我想问问你,今天上午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感悟?”
何馆员脸上的笑容一滞,很快收敛起来,长长的叹了口气:
“感触颇多。”
“如果不是馆长您安排我来一趟,恐怕我还陷在泥潭里不自知……”
“打住打住,我不是找你问观后感的。”张扬看老何的样子,知道他已经全部想通了,上午那剂猛药确实很顶用。
“我是想问问你,下午还要不要继续干这个活儿。”
“如果腻了,就跟我说一声,不强求。”
“不腻不腻。”何馆员连连摆手说道,“说实话,我甚至有点享受,好久没有在临海之外的地方呆了,感觉处处都是新鲜感。”
“你喜欢就好。”
张扬微笑颔首,他很满意老何的心态,没有哪种上了年纪后自然而然的顽固不化,这也是他愿意重用何馆员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