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影婆娑,银光如泻,阴暗的角落藏着两个苟且的男女,沉重的喘息声听得人面红耳赤,子云穿着夜行衣,从大树后缓步走出来,踩着硌脚的石子路,慢慢靠近。
手里拿着刚掰下来的树杈,转了转,夜风清凉,他眸子一沉,飞出手中树杈,扭动的身子溅出殷红的血,再没有难堪刺耳的声音发出。
北街乐华阁三楼,一盏油灯被剪了半截灯芯,火光弱得看不清人脸,子云颠着手里的一袋碎银子,“两条命,一百两,少了十两。”
对面的人影开口,“你总该给他们留些体面。”
“贱命两条,要何体面?”子云冷漠地反驳,态度有些强硬。
“他好歹也是被放逐的皇子,身份尊贵啊。”
子云身子一僵,“放逐”二字像是咽不下去吐不出来的痰,卡在喉咙里,难受得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转身便走。
“你这样的杀手很少见。”那人影晃动两下,似在摇头。
“我只是个平平无奇的杀手。”
子云丢下这句话,便消失在乐华阁中,速度好似流星,任谁也追不上。
回到居所,稚端来一杯冰茶,“少爷,洗澡水已备下。”
子云歪在软塌上,懒洋洋地问:“稚,咱们来这多久了?”
“少爷,一百二十五年了,您是想老爷了,还是想那片七彩的海了?”
稚穿着水蓝色的薄衫,长发高束,长得很是清秀,腰间别着一把短剑,左耳一颗黑痣格外有特点。
子云长长呼出一口气,眼皮耷拉着,“这么久了,以前怎么不觉得时间难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