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半个月,已经是第三次下病危通知了。”
“是吗?”
“一个月前,得知姥娘的病情,我匆忙买了制氧机送到家。我妈在电话那头说,你不要再往家里买这些东西了,没用,光制造紧张气氛。她当时就说了一句话,说快撑不住了,说完这句,她就挂掉了电话。”小伙子回忆道,“说起来,我妈是我们家最早想让姥娘去医院的,那时候她刚感染,反复发烧,乏力,主要是心里害怕。大舅走得早,这三十年,她一个不那么受重视的二女儿成了家里的老大。虽然伺候姥娘时间最久,但二舅和小舅是儿子,他们不表态,去医院这件事就做不成。这种观念是约定俗成的,没人质疑。”
李睿没有说话,认真听着他说道。
“中间有一天,我妈反复提出,最终二舅和我爸才带姥娘去了家附近的医院做检查。两小时都没排上队,老人被冻得差点晕过去。到家的时候,看到姥娘鼻涕止不住,冻得直哆嗦。”
“为什么不直接住院?”
“想过,可听说医院里也每天都在死人,就害怕了。最后,我妈和舅舅们达成共识——家里有什么药就吃什么药。姥娘有支气管炎,每年冬天都咳嗽,他们找出以前的止咳颗粒、感康、头孢。有些药过期了,我妈看了看不敢喂,两个舅舅说没事,才给姥娘吃进去。”
“这”
“这很正常,现在很多人家里都没有药。”
“总督府不是已经启动了储备药仓库了吗,为什么还缺药?”
“沪上是不缺,可幽州缺啊,像我老家那种小城市,屯药的贩子已经把药炒到天价了,买不起啊。”
“岂有此理,难道幽州公署就不管管吗?”李睿愤怒道。
“管了,没用。”小伙叹气道,“现在都在流传,这卖药的和执法的早都穿一条裤子了,这是暴利,谁都想捞一笔。”
“而且,我还听说了,咱们沪上开放的储备药,绝大部分都是过期的,这些药,吃了虽然吃不死人,但是根本就没有效果。”
李睿眼睛一眯,似乎想到了什么。
“甚至,民间早就有流传,这场瘟疫其实就是咱们的上官总督策划实施的,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想要一举击垮盛世集团,从而巩固自己的统治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