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么,你真正想要提醒我的‘第三点’,究竟是什么呢?”墨檀注视着站在自己面前珍妮,目光沉静而平和。
“……”但后者却并未第一时间给出回答,而是在一阵冗长地沉默后耸肩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就算是墨檀,在这个完全出乎预料的答案前也没能继续保持住冷静,很是讶异地瞪大了眼睛。
看得出来,虽然他猜到了珍妮却是还有话没说完,甚至主动打消了对方那不止因何而生的顾虑,却完全没有想到对付尽然会直截了当地表示自己‘不知道’,而且完全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
“是的,我不知道。”珍妮点了点头,直言不讳地说道:“或者说,我本来已经隐约能看见了,但现在却又看不见了,所以……不知道。”这番话后,姑且对占星师这一行稍有些了解的墨檀并没有彻底懵圈,而是在短暂地沉吟后提议道:“能详细说说吗?或许我们可以一起想想,毕竟这种不上不下的滋味应该挺难受的,就算是为了你的身心健康,我觉得也应该尽可能地搞明白些。”
“好吧,如果你觉得应该这样的话,我倒是也没什么意见。”珍妮并未展现出任何抗拒,用她惯有的,感觉跟神秘学完全不沾边的、非常具有‘实感’的语气说道:“在说明之前,我先简单给你们科普一下占星师的三大基础素质吧,比较系统的说,应该分别是灵感、天赋与才华。”依奏眨了眨眼,好奇地重复道:“灵感、天赋与才华……呃,我怎么觉得好像是一个意思呀。”因为戴安娜而对占星术有着非常深入且系统了解的墨檀则没有说话,只是靠在椅背上安静地听着。
“是啊,听起来确实像是一个意思,但对于我们这些所谓的占星师来说,这三个概念的区别其实非常大。”珍妮随手把胳膊搭在依奏的肩膀上,对后者露出了一个亲昵的微笑,解释道:“先说天赋吧,这个我们可以直接按字面意思来理解,简而言之就是适不适合干这行,举例说明的话,就是同样修习了相关知识一个月的菜鸟,我的成果是通过观察茶叶意识到明天‘水’会很充盈,你的成果是通过表面的脉动判断出明天自己的头会被砍掉,然后……第二天除了下了场雨之外一切如常,那就证明我比你有天赋,明白了么?”因为她解释得非常清楚,所以依奏立刻点头道:“嗯,明白的,因为没有任何事跟砍头有关,但雨和水的联系却很真切,对吧?”
“没错。”珍妮愉快地笑了笑,随后继续说道:“那么,我们再说才能,这个就更简单了,如果我在通过占卜、语言或者其它什么你们觉得合适的词做出了明天‘水’很充盈这个判断后,直接给予这个准确猜到明天能会下雨,而事实上明天也确实下雨了,那就证明我很有才能,反之,如果我基于同样的理由得出了‘我明天可能会尿床’的结论,那就说明我虽然天赋不错,但才能着实有限。”依奏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那么……”就在这时,墨檀却是忽然笑着问道:“既然如此的话,没天赋但有才华会是一种什么情况呢?”
“那种人,我们一般称呼他们为‘骗子’。”珍妮耸了耸肩,淡淡地说道:“还是用刚刚的例子,那个预言自己头会被砍掉的人,在意识到第二天除了下了场雨外无事发生后,如果非常有才华,就会编出一个非常令人信服的故事,比如自己前世的灵魂刚刚被斩首,进而导致女神哭泣化作了大雨之类的……大概要比这精彩几十倍的故事,让其他人信以为真。”依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而墨檀则是一脸不出所料地点了点头,感叹道:“我就知道占星师未必得会占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