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单方面地赋予某些人以“十全十美”的责任,然后以监督者的姿态监督他们。这样一来,身为“评判家”的他们将永远是无需被指责的。
——而作为指责他人的行动者,他们越指责别人,自己就会显得更为光荣。
莫言跟着男人,走进这片雪白的建筑。
一入门,他便闻到了一股浓郁的消毒水味,这种味道他很熟悉。在那个白沙天堂里,他经常闻到这样的味道。
他抬眼看。
病房内,走廊上,传来隐隐约约的哭泣声,人们穿着病号服,行尸走肉一般行走其中,身边跟着垂泪的亲友。
整间雪白的建筑,都像陷落在了悲伤的情绪里。
“莫言,你的哥哥情况还好。”旁边的男人说“他的精神状态还算正常,入院后,情况良好,只是时不时有自暴自弃的思想,你不用过来看得这么频繁。”
“我只是没事做。”莫言掠过躺在长椅上捂脸痛哭的病人“而且,弟弟去第七世界了,如果我再不来,就没人看哥哥了。”
“没事做?我记得你在第六世界和第一玩家组过队吧?他们都说你获得了他的信任,估计会有不少组织联系你?”男人摸了摸蓄着胡须的下巴“你怎么不抓紧机会,和第一玩家聊聊,让他在第七世界也带上你?我看你的弟弟莫问不是和人组上队了吗?你呢?怎么不争取一下?”
“弟弟能和他们组队是因为他的技能强力,至于我,就没有必要硬是贴上去了。”莫言说“我把私信关了,也没有加大哥好友,我不想牵扯上大哥。”
“你这是,主动联系不上人家?”男人笑了。
“我的实力不行,没必要拖累大哥。”
“……”男人沉默片刻“莫言,你是不是看了论坛上那群人的话?”
莫言抬起头,不说话。
病院的惨白灯光掠过他的眼眸,他的神情静得吓人。
“狗对害怕它的人,总比对它大呼小叫的人而叫得更狠,若是你要跑,它更是猖狂,恨不得跟在你身后穷追猛打,它乐于欣赏你这种仓皇逃窜的样子。”男人说“……这是狗,但某种意义上,动物与人类共通——你不必把那群家伙当人,你越是逃避,越是默不作声,他们越是猖狂,叫得越是痛快。”
莫言看着他,眼神极静。
“那么大哥呢?”他说。
“那要看你是如何看他的。”男人说“是将他看作你亲近的大哥,还是遥不可及的第一玩家。是给予你希望的上位者,还是……把你一同拖进舆论泥潭的人?”
“大哥就是大哥。”莫言说。
男人不明意味地笑了声。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的大哥没做错。”他说“他应对这些声音的方法,很有效。你不觉得,那群论坛上的家伙只是一群自说自话的跳梁小丑吗?”
莫言听着,思考着。
“……可是那群家伙分明跳得很快乐啊。”
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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