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一声古旧的钟声响起,两旁的教士们举起手中圆环,士兵们“唰唰唰”立好长枪,严阵以待。
十二点到了,到了处刑的时间。而第一梦巡家仍然没有出现。
第一个处刑的是山田町一,因为他的身份在被处刑者中最高。
山田町一被捆缚到了处刑场正中央的十字架上,十字架直朝天空,犹如玉白的瓷石,地上残留着斑斑血迹,曾经见证着无数审判与死亡。剩余的平民们畏缩在一旁,犹如瑟瑟发抖的羔羊。
而山田町一掠过所有民众的目光,与高台上的水岛川空对上视线。水岛川空手持长剑,一旦她的长剑挥下,山田町一将人头落地。
正午炽烈的阳光打在他们身上,一个在上,高高俯视,一个在下,昂首怒视。
阳光太刺眼了,山田町一看不清水岛川空的神貌。
他看不清。
只能看见她高高飘起的双马尾,被温暖光明的阳光所卷顾,像神灵在轻柔地抚摸着她,卷顾着她。
她满口文明延续,满口种群大义。
——她站在道德的高点,她站在阳光下。
而山田町一哂笑一声,仰着脖子,高声道:
“终有虚伪的人,敢去自诩光明的领袖。”
“终有疯狂的人,敢去镇压先驱与英雄。”
“倘若神灵蛊惑了你,你还有离开她的机会。倘若这是你的本心,那你已经无药可救。”
“水岛川空,放下你手中的剑吧,你并不是清醒者。人类的领袖不该是你。”
水岛川空视线微动,她眼里出现了些许难言的苦涩,但仍没有弃剑。
没有人站在她的视角,所有观众都在审判她,说她终于疯了,连脑子都不清醒,说她是继爱德华之后的第二人。说她只是一时得意的小人,迟早被苏明安斩杀。
水岛川空的嘴唇似乎勾了勾,又似乎没有。
她似乎笑了笑,又似乎没有。
“水岛川空——”山田町一还想劝说。
“我听见了。”水岛川空说。
她的动作并未有丝毫犹豫。
阳光之下。
“刺啦——!”
女人一剑挥下,白光炽烈如昼。 <ter css="cle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