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身上,有着一股子青年人不该有的沉沉暮气。
或许是在这天庭呆的久了的人都有的毛病,曜炑行走之时,步伐极其稳重,一步一步,给人一种‘不敢越雷池半步’的谨小慎微感。
单从表情和动作来看,曜炑是一个‘树叶掉下来都怕打破脑袋’的谨慎人儿!
无声无息的,一队手持长戈,身披重甲的巡逻天兵,顺着游廊缓步飘了过来。
这些天兵眸子里闪烁着迷离的星光,显然,他们虽然是在巡逻,但是注意力早就不知道飘去了哪里——他们只是刻板的,用法术循着固定的巡逻路线,循着标准的巡逻速度行进,仅此而已。
这里是至高大天庭,这里是天庭屯扎军队的五军府总部。
没人敢跑来这里闹事。
没人傻到在这里闹事。
日常巡逻这等事情……如果不是天规约束,其实没必要!
曜炑脸上掠过一丝讥诮的冷笑,闪身避开了这一队机械飘行的天兵——天规森严,正在执勤的天兵有着极高的优先权,就算曜炑在官阶上比他们高出了十几二十层,也不能干扰他们‘勤勉执事’。
倒是这领队的小军官,尚且留了一丝心念在外。
他注意到了曜炑,举起右手,轻轻的放在胸口点了点——他身后的一队上百名天兵,也就好似傀儡一样,跟着自己的队长,整齐划一的举起右手,轻轻的在胸口碰了碰。
至于说曜炑是谁……怕是就连主动行礼的小军官都没注意。
曜炑停下脚步,看着这一队天兵悄然无声、好似鬼魅一样的飘了过去。他微微摇头,轻轻的撇了撇嘴。
如此天庭!
如此天庭……真好!
慢悠悠、四平八稳的走到了军机秘殿门前,双手结印,一道星光落在金铜铸成,有着朱雀亮爪浮凋的殿门上。
那通体金红色、凶勐狞恶的朱雀浮凋通体亮起了点点星光,宽十二丈、高近百丈的巨大殿门上,厚重的云纹中,一颗颗星辰逐次亮起。大片星辰图闪烁不定,朱雀浮凋的眼眸中,两颗人头大小的猩红色宝珠放出璀璨宝光,缓慢而沉甸甸的往曜炑身上一扫。
曜炑腰间游龙带上挂着玉牌、金印同时闪过一抹霞光,朱雀眼眸中放出的宝光和那霞光微微一碰,宝光熄灭,厚达三丈的殿门无声的向左右滑开,大片氤氲光霞从大殿中喷涌而出。
曜炑面无表情的腾空而起,踏着一团流云,飘进了军机秘殿。
前军府军机秘殿,就是一方切割出来的独立空间,空空渺渺,有数千万里方圆,正中一块高有一百零八丈的玉碑矗立,朱红色的玉碑火光烈烈,宛如大日,照耀整个星空。
这块玉碑,代表的就是前军府大天君矅炚。
玉碑完好,光芒耀目,散发出无量威压,就代表老人家在外面浪荡得很开心,无病无灾的,身体非常健康。
在那玉碑四周,十二块高有三十六丈的玉碑悬浮,同样霞光万丈,雾气升腾。
这代表了前军府十二位手握重权、掌控大军的天君。
看这玉碑光洁剔透、光芒万丈的模样,显然他们在外面小日子也过得颇滋润。
三十六块玉碑附近,每一块玉碑旁,都有三块高六丈的玉碑载波载浮,这三十六块玉碑同样是光华耀目,这是前军府三十六位充任各方职司的星君本命天碑。
两个留守前军府的倒霉蛋,以及三十四个带着大军在外逍遥快活的幸运儿。
看得出来,他们的身体状况也很好。
在这些大大小小的玉碑附近,一块块或大或小,规格、花纹都各有不同的玉牌、玉符盘旋飞舞,流光溢彩的玉牌玉符光霞升腾,带动了附近无数从拇指大小到巴掌大小的玉片符诏齐齐舞动。
数以千亿计的玉片符诏散发出澹澹的星光,以正中百丈玉碑为核心,或缓或急的旋转着,组成了一座气势磅礴的星辰大阵。
天庭五军府编制庞大,不提直属大天君、天君的诸多独立编制的精锐军营,就说那些统军星君之下,就分别有前后左右、东南西北、上下等十卫军。
每一卫军,又分为前锋、中军、后军、左右羽翼军等五军营。
每一三军营中,又配发正印先锋若干、副印先锋若干,正印大将若干、副印大将若干,以及正印、副印的羽将、翼将若干。
这是一个极其庞大的编制。
而在这军机秘殿中,前军府统辖的所有将士,哪怕是一个刚刚入编的小卒子,其都有一块本命符诏保存于此,前军府的核心高层,可以随时掌握这些将士的状况……甚至是,通过这些符诏内的一些禁制,掌控他们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