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攀高枝表小姐28 她的朝代、亮剑、攀……(1 / 4)

皇上病了。

这个消息还是传了出去, 不过并没有在朝堂和百姓间引起太大的波动。

因为他只是不再上朝,但每日的奏折仍然处理得又快又迅速,各种政事依旧有条不紊的进行中。

甚至因户部呈上来的奏报中有处不甚明显的错误,还将户部尚书下旨申斥了一番, 并且重新提拔了一位寒门出身、更为年轻的侍郎, 警告意味十足——

能干干,不能干趁早退位让贤。

这一下让原本见皇上不上朝, 又不召大臣而颇有微词的官员们彻底熄了火。

得, 生病的人想躲懒就让他躲吧, 不然这个坏脾气他们可招架不住。

朝廷内外暂时维持了平稳, 然而这样终究不是长远之计。

皇上久不露面,人心肯定会浮动。

“父皇到底什么时候能醒?”夏沁颜坐在龙床边,小心的取下赵焱额头上的巾帕,又给他换上另一个。

身后众多太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都讷讷不敢答。

“嗯?”夏沁颜回头,眼神锐利, 透着令人不敢直视的锋芒。

“郭御医。”她轻声唤,嗓音平静无波, 却让被喊到的人心头猛地一颤。

“回……回殿下的话……”郭东闭了闭眼,无奈向前一步。

“按照脉象看,皇上应当早就该醒了, 可是如今却一点动静也没有……臣等、臣等才疏学浅, 实在不知缘故……”

“你的意思是, 没有办法?”

夏沁颜逼问, 眼里的温度降到冰点,似乎只要他说一句“是”,她就能立马下令将他们都拉下去斩了。

郭东:……

这让我怎么说, 是或不是,好像都会要命。

他噗通往下一跪,额头重重的磕在地面,一句话都不敢说。

其他太医跟着跪下,背上冷汗淋漓。

这个职业就是这样,不碰上事还好,一旦出现变故,不管是涉及皇子皇女,还是嫔妃皇后,第一个遭牵连的必然是他们。

更别说现在事关皇上龙体,稍有偏差,便是倾朝之变。

郭东屏住呼吸,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头顶有道目光划过,所过之处无不噤若寒蝉,仿佛看见了死神举起镰刀,随时都可能落在他们身上。

德佑垂首站在一边,虽然公主的视线并没有扫到他,但他依然感受到了那种凌厉的宛如要刺破空气的压迫感。

这才几日,公主竟已成长如斯……

他低眸望着地面,心中起伏不定。

之前找公主来,是因为皇上倒了,他们这些宫人需要个主心骨,而且他冷眼瞧着,虽然公主与皇上相处时间门并不长,但皇上却很在乎她,信任她更胜于已经结发十几年的妻子。

所以他没有通知皇后,而是找了年轻的公主殿下。

本也只是病急乱投医,也曾暗暗担忧过公主不知事,会让事情越变越糟,谁成想,她竟是很快便稳住了局面。

对内管理约束含元殿的宫人,对外处理政事毫不露怯。

胆大、聪颖、上手快,只是看了几封皇上以前批复的奏折,便能将他的字迹和回复风格全都模仿得惟妙惟肖,连那些精明的老大人们都没发现不对。

德佑忽然便理解了皇上那日说的那句话——

如果她是皇子,必能成一代明君。

皇子……

德佑心中默念这两个字,这会成为她的障碍吗?

近几日他一直跟在公主身边,看她处理所有事务,对她的能力和性格也算有了些许了解。

其它的他不知道,但是他确信一点,公主殿下并不是一个没有野心的人。

有野心,还有能力,如今似乎连机遇都近在眼前,她会怎么选?

而他又要怎么做?

德佑瞥了眼黄幔之后的人影,又看了看日渐威严的公主,心中思绪翻腾。

良禽择木而栖,上一任主人眼看着要不行了,他是否也该选择飞向下个枝头?

“德佑。”忽然有人叫他。

德佑心一突,头垂得更低,“奴才在。”

“你在父皇身边侍候多久了?”夏沁颜走出内室,疲惫的捏了捏眉心,在御案右侧的椅子上坐下,状似随口一问。

“……禀殿下,已有二十个年头。”

“二十年啊,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夏沁颜感叹:“你如今尚不到四十,可有为以后打算过?”

德佑的心蓦地剧烈跳动起来,这话什么意思?

“听闻你是被爹娘卖进宫的?”夏沁颜突然转了话题,聊起了德佑的往事。

“前些年你的老家遭了灾,爹娘兄嫂没了活路,逼不得已上京来投奔你,你却连见都没见,只言自己亲人早已死绝,那些人都是骗子。怎么,是记恨他们为了供你兄长读书把你卖进宫?”

德佑唰地跪下,“奴才……奴才……”

“哎呀,只是闲聊两句,跪什么,快起来快起来!”

夏沁颜笑语宴宴,一派温和,可是出口的话却让德佑胆战心惊。

“本宫能理解你的感受,以德报怨,那是圣人的标准,我们都是俗人,欺辱过你的人落了难,不落井下石踩一脚,就已是最大的肚量了,怎么还可能伸手帮忙?”

她看着他,轻轻一笑,“你看夏大人。”

德佑瞳孔微缩,手指有一瞬的痉挛。

夏家的事如今算得上人尽皆知,毕竟夏耀祖曾替皇上“抚养”过公主,众人对他不免多了几分关注。

他不能人道的消息越传越广,不知是不是生理不行,让他心理也变态了,他听信了夏筱萱的话,认定柳姨娘肚里的孩子不是他的种,竟是给她下了堕胎药。

柳姨娘本就经过多番打击,身体虚弱,这一下孩子没保住,她本人也大出血,折腾了一天一夜最终还是撒手人寰。

夏若琪没了娘,还是以这种近乎惨烈的方式,几乎没让她疯了。

柳姨娘在时,她瞧不上她的身份,怨恨自己不是嫡出。

柳姨娘不在了,夏若琪这才惊觉母亲的重要性。

从此她再没了那个无论她怎么胡闹,都愿意护她周全的人,没了挡在她面前,不让任何人欺负她的保护/伞。

下人们见人下菜碟,待遇一日不如一日,还要忍受来自夏筱萱的嘲笑和讽刺,唯一的弟弟只知道将自己关在房中,对她不闻不问。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夏若琪无法忍受。

她恨,恨夏沁颜,所有的起源都是来自于她。

可是她如今贵为公主,高高在上,她连她的衣角都碰不到。

她还恨夏筱萱,如果不是她污蔑娘亲通奸,父亲不会那么狠心下绝育药,娘也就不会死。

但她更恨夏耀祖,恨他的薄情寡义,恨他心狠手辣,连枕边人和孩子都能下毒手。

恨意冲散了她的理智,或者说她一直都是冲动任性的人,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丝毫不顾及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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