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萧奕白低呼,全身不受控制的颤抖,弟弟的身体在发生惊人的变化,变得和他八年前失控的那晚一样,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骨翼从左半边的身体里赫然舒展,黑金犄角自额头钻出,萧千夜轻轻拂过剑身,温声低语:“抱歉,请你……再坚持一下。”
这一次轮到措手不及的夜王被迫接下沥空剑的砍击,那一剑的力道如山崩地裂,不仅让海之声直接化成水珠,甚至直接穿透了夜王的灵体,让他一时无法凝形!
“叮”,又是一声同样的轻响,沿着方才的裂痕,再度出现了另一条交叉的裂缝。
萧千夜默默用力,不敢低头去看手上剑,只是感觉到剑灵在掌中悲鸣——这是他拜入师门后,掌门师父亲赠的剑灵,与他一身干练的黑色军装截然相反,沥空是一柄纯白的剑灵,自那之后的每一天,他像对待生命一样对待这柄剑灵,而剑灵也予以了他最无声的守护。
直到片刻之前,它终于在自己手上崩裂。
夜王落在萧奕白身边,鬼手再度呼啸而至,撕啃着这具被重创的灵体,但是夜王仍在一点点恢复,似乎对那样的撕啃毫无感觉。
凤九卿已经捏出了一手冷汗——夜王虽是灵体,但他的恢复速度远比萧千夜要快的多,而无论是战神之力,还是凶兽之躯,在这样剧烈的消耗下应该都坚持不了太久。
果然,他的猜测迅速应念,萧千夜重新落回地面的同时,骨翼和犄角从身体上脱离剥落,金银双瞳也在一瞬间熄灭。
“放了他,我跟你走。”萧千夜喘了口气,但他一开口,嘴角的血就开始不受控制的汹涌而出。
夜王轻笑了一下,他毕竟是个人类的身体,沥空剑也毕竟是一柄人间的武器。
“你要用自己跟他换?”夜王并不领取,摇头,“那可不行,你比他难缠多了。”
萧千夜直视着夜王,一字一顿,像提醒,更像警告:“奚辉,他要是死了,我会让整个上天界陪葬。”
这句话带着莫名的震慑力,让夜王迟疑了分毫。
他紧跟着补充了一句话,语气更加加重:“你要的无非是那只古代种,我可以带你进去找到他,前提是,放了我大哥。”
“也行,但是……”夜王别过头,望向萧奕白,嘴角微微一扬,“我曾经提醒过你,灵力长时间无法回转会对本体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他忽然转头走向萧奕白,凤九卿惊出一身冷汗,眼见着萧奕白身上的灵凤之息就要被夜王察觉,只见他袖中蹿出另一股特殊的灵力,悄无声息的将那束灵凤之息消去。
夜王抬手点在萧奕白胸口,他的指尖荡出墨色的咒语,在他的身上刻下了一个倒立的五芒星。
“你干什么?”萧千夜忍住心中急迫,夜王无声笑了,“夜咒,是一个小小的术法罢了,能让他长时间保持这样的状态,灵力继续无法回转,但也不会因此受到伤害,但是如果军阁主想骗我,那么这个术法破裂之时,这些不可逆转的伤害会百倍的回到令兄长的身上,还请您仔细想清楚了。”
“哼,我答应了你,就不会食言,你倒不必如此小心翼翼。”萧千夜不屑的回复,眼角的余光蓦然扫过凤九卿。
凤九卿心领神会,却也在暗暗惊叹这个人的举动。
他分明是接受了自己方才的提议,但是却不肯让兄长涉险,而是选择以自己为诱饵,开启弑神之计!
凤九卿随即默默看了一眼萧奕白,这个家伙又是怎么一回事,明明自己为他解开了夜王的禁锢,偏偏他心不在焉的完全不肯将灵力回转,这才又给了夜王再度封印的机会,而这一次带着“夜咒”,连灵凤之息也无法再次解除!
他袖间另一股莫名的灵力,又似乎有些许熟悉。
“等我救了人,会亲自去找你。”萧千夜冷冷的丢下一句话,终于望向远方的圣殿。
“呵,何必呢?等找到阵眼,他们都要死。”
“海上孤岛也不止飞垣一个。”萧千夜随口找着借口,淡定的回复。
“你可别死在那群人类的手上。”夜王也不阻止,转向凤九卿,意味深长的道,“九卿,你是就此跟我回去,还是继续跟你的女儿们叙叙旧?”
凤九卿望着终于姗姗来迟的炽天凤凰,闭目苦笑:“那可是没什么好聊的,我还想借用黄昏之海疗伤呢。”
他按住胸口,那是最开始被沥空剑的剑气横贯身体的伤势,即使是灵凤族也无法迅速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