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更像他一些。”司天苦笑着,叹了口气,眼里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过往,熠熠生辉,“我还记得有一次和他喝酒,他喝醉了拽着我的手一直唠叨,反反复复都在说你的事情,说他不放心你,说他根本不了解你,他害怕有一天你会控制不住自己,哎……那时候我不懂他的意思,他醉的一塌糊涂都依旧守口如瓶没有再透露什么,如今再想起来,你们这一族肯定还藏着什么不能见人的秘密吧?”
“说我吗?”萧奕白只是非常平静的笑着,父母一贯都更加疼爱弟弟,原来最不放心的人竟然是他自己吗?
这倒是有些出乎了他的意料,印象里小时候的弟弟其实并不是现在这样总是板着脸不爱说话,相反他非常喜欢缠着母亲带他去街市玩耍,对父母而言,生性更加开朗的弟弟才是他们最为关心的人。
萧奕白默默转着手上的酒杯,清澈的酒水里浮着他的脸,却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起同胞弟弟。
弟弟如今那样谨慎小心,对谁都不肯敞开心扉的性格也是在灭门案之后彻底改变的吧?
“他最不放心的人是你啊——”司天重复了一次,直视着对方那双冰蓝色的瞳孔,眼眸深沉的如化不开的浓墨,低语,“你这双眼睛和凌云一模一样,但是你弟弟和你们又不一样,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萧奕白顿了顿,从怀里小心的拿出一个东西放在他面前,司天嘴角微微一抽,那是天征府的家徽,一只凶兽穷奇!
他曾在中原游历的时候刻意了解过那边的一些神话传说,终于在一本名为《山海经》的古书上发现了好友萧凌云家徽上那种古怪的神兽,他是个大大咧咧的人,却第一次对着一本晦涩难懂又光怪陆离的古书认真钻研了许久,《山海经·西山经》上记载,“又西二百六十里,曰邽山。其上有兽焉,其状如牛,猬毛,名曰穷奇,音如獆狗,是食人。”,《山海经·海内北经》中也有记载,“穷奇状如虎,有翼,食人从头始,所食被发,在犬北。一日从足。”
无论是哪一种说辞,那都是一种凶恶残忍的古兽,是至邪之物的化身。
那时候他就心有疑惑,好友一生光明磊落,是个实实在在的正人君子,为什么家徽上却莫名刻着这种不吉利的东西?
“这是穷奇,在一些传说里,它是上古四凶兽之一。”萧奕白淡淡的解释着,修长的手指抚摸着家徽上凶兽的眼睛,低笑着提醒,“元帅不觉得这只凶兽的眼睛有些眼熟吗?”
司天倒吸一口寒气,下意识的竟是去触碰手边的白色长剑,萧奕白不动声色的指了指家徽,然后抬起手放在自己眼睑下方,嘴角浮出讥诮的笑意:“萧氏一族的先祖是一只凶兽穷奇,只是它和大多数异族不一样,它没有经历过上万年的种族演化,而是意外的获得了另外一种无上的神力,直接脱胎换骨成了真正的‘人’,所以天征府的家徽才会是这种凶煞之物。”
“先祖……”司天一时还无法理解他这句话的真正含义,只是认真的低着头,将这些年好友身上那些反常的变化一点点联系起来。
当年他还是军阁之主,萧凌云则是他手下最为得意的将领,他也一直毫不掩饰的将他视为自己的接班人,有意识的刻意栽培,自己在卸任之前那短暂几年的共事里,他发现在遇到危险之时,萧凌云会在瞬间爆发出恐怖的力量,那的确不像是人类该有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