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中原的驭虫术。”明溪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也将云秋水的思绪重新拉回当下,笑了笑,“难怪我之前请来四大境擅长驭虫术的人过来查看大姑姑的情况,都说这种方法闻所未闻,反噬自身的严重后果也不常见,原本她真的去过中原,想必这种驭虫术也就是那位苗人所授吧?”
云秋水沉思了片刻,解释道:“南疆一脉地势复杂,所以门派众多,但大多数并不和中原武林往来,若是长公主殿下当初从昆仑折返,绕道去了苗疆,或许是有可能。”
明溪只是淡淡接话,漫不经心的道:“那便没办法了,她这副模样我也帮不上忙,眼下我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处理,腾不出手请人去中原找能人救她。”
云秋水知道这只是他的客套话,随后,明溪指了指桌上的玉面神镜和古玉,终于挑开话题:“实不相瞒,沉月对我、对皇室甚至对飞垣都已经不再重要了,我此次邀请云夫人相谈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这面镜子,我的母后至今都还在这面镜子里痛苦的活着,我既无法拯救她,也不能给她解脱。”
“在镜子里活着?”云秋水一惊,目光也才被他掌心那块精致小巧的玉面神镜吸引,明溪很小心的递过来,发现手臂紧张到失去力气,又抬起另一只手一起托举,道,“这个东西名为镜月之镜,是上天界的一种凝固时间、空间的术法,当年母后在我眼前自尽后,在即将断气之时被父皇送进其中,距今整整过去了十八年。”
“她的心脏有一道致命伤,一直在持续不断的流血,然后又倒流回心,她因镜月之镜的神力活了下来,如今的母后……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云秋水心里陡然一凛,细看玉面神镜,虽然汹涌着让她难以言表的神力,但是镜面上布满丝丝细小的裂痕,明溪迅速地看了她一眼,他勉力调着呼吸,他慢慢扶着站起来,轻道:“凤九卿曾经来过,就是为了协助父皇修补镜面上的裂痕,我希望云夫人能帮我找到他,就算不能将母后救出,我也希望给她一个体面的方式离开。”
“凤九卿……”云秋水呢喃着叨念起这个熟悉的名字,嘴角浮出苦笑,这么多年,凤九卿对她而言宛如人间蒸发,就连女儿云潇出生,他或许都全然不知,想到这些往事,云秋水叹了口气,不住摇头,“我没有他的消息,自从那年负气返回昆仑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了。”
明溪并不意外,嘴角慢慢溢出笑意:“我知道,云夫人的事情我多少调查过一些,但我相信有您在,他愿意回来见您的。”
云秋水神色复杂的紧盯着明溪,不明白这个新任帝王的心里到底都在盘算些什么,明溪从她手里收回玉面神镜,推开摘星楼顶的窗子,面向东方伸出手,遥遥相指:“昨夜月圣女收到东冥万佑城传来的急报,萧千夜和云潇已经回到飞垣,并且出现在城中,只不过城内天象仪发生意外,致使两人再度逃脱,目前又是下落不明。”
云秋水不敢接话,心里扑通扑通的剧烈跳动,明溪却依然冷定的说道:“他们的目的我知道,是东冥境内的封印,一旦被破坏,造成的结果我也知道……”
云秋水诧异的脱口,惴惴不安的道:“既然知道,为什么您至今无动无衷,只是要求全境堤防他的行踪?为何不提前疏散附近百姓,避免牵连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