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蛇使是强行破开这一带地下坚硬的岩石一路窜逃回到三十里外的坪村,再等她钻出地面之时,原本细嫩的皮肤已经被摩擦的伤痕累累,玲姬心有余悸的往蟠龙镇方向看了一眼,在确认两人并没有来追自己之后方才松了口气,她脱下破破烂烂的衣服走到村中水井旁边翻身跳了进去,顿时井口乍现出幽幽绿光,传出诡异的声响。
她在井水中扭动着身体,双腿紧紧并在一起,从尾骨出长出一根硕大的蛇尾,然后她用仅剩的一只手从另一只手的伤口处开始撕开皮肤,血水很快就将整个井染成猩红色,玲姬紧蹙着眉,咬牙忍着脱皮的剧痛,即使是在冰凉的井中额头也是冷汗直冒,她像蛇蜕皮一样,受损的皮肤从身上脱离融入水中,然后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新的皮肤,甚至变得比刚才更加细滑白嫩。
这个过程极为痛苦,整整持续了一个多时辰,好不容易等到伤口完全恢复,没等她缓口气从井里爬出来,赫然就听见头顶传来一声轻笑。
玲姬厌恶的仰头,井口的边缘趴着一只硕大的蛊蚁,瞪着一双莹绿的眼睛正在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她才从蟠龙镇死里逃生,这会见到对方这幅漫不经心甚至不怀好意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玲姬冷哼一声,光着身子顺着潮湿的井壁爬行上前,抬手就一把将蛊蚁用力捏在掌心里,恶狠狠的道:“喂,到底怎么回事,您可没跟我说他身边还有别人啊?”
蛊蚁的瞳孔中映出一个模糊的声音,笑呵呵的辩解道:“你也没问我呀。”
“你……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客气的喊你一声殿主,你就真的还是长生殿之主吧?”玲姬没好气的骂了一句,直接就将蛊蚁捏成了泥,她身上光溜溜还湿漉漉的,此时也感到寒从心起打了个冷战,架不住坪村的寒风刺骨,灵蛇使也顾不上这里才死了一村子的人,满地的尸骨都还狰狞的暴露在空气中,就近赶紧找了个房子钻进去翻箱倒柜的给自己套了件破旧的外衣,蒙周的声音依然是如影随形,很快就换了一只蛊蚁跟着她进来,淡淡的道:“这么烂的衣服你也穿?可是糟蹋了这么风情万种的一张脸呦。”
灵蛇使知道他在故意调侃,眼皮都懒得抬,她一路逃命到此又被迫提前换皮,这时候早就累得筋疲力尽,哪里还有闲情逸致跟个不知道躲在哪里看戏的人嘴贫,蒙周见她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用力叹了一声,蛊蚁爬到她脚边,忽然腹部爆裂从中掉出来一只手!
玲姬大惊失色,那是刚才被白影瞬间砍断的手,甚至手中还捏着骨笛!
“喂,你该不会是想故意气我吧?”玲姬的语气已然不耐烦,对着那只蛊蚁一脚踹了过去,满眼都是愤怒恨不得把这只也踩成泥,受伤的皮肤还能通过长生殿灵蛇使独有的蜕皮术重生,但是被砍断的手是无论如何也接不回去了,没想到自己这一趟还没如愿以偿的得到另外四本驭虫术,反而出师不利失去了一只手!
她是越想越觉得亏,自己提前了大半年来到蟠龙镇,为了掩人耳目直接杀了备受村民爱戴的神婆一家取而代之,这鬼地方气候干燥阴冷,四处也都是些憨厚老实的男人完全提不起兴致,她一个在温暖湿润的南疆住惯的人早就嫌弃很久了,本想着终于能结束回去好好保养一番,结果竟然生出这种意外的变数。
灵蛇使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真的是一口气憋得没地方发泄,两腮涨的通红,长生殿本来在苗疆一带也算是赫赫有名,就因为三百年前的老殿主蒙周忽然撂手不干,甚至在临走前一把火烧毁了神庙,致使门内高深驭虫术全部损毁,五毒使也因此流离失所,长生殿在短短几年之间迅速销声匿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