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帝都摘星楼顶,萧奕白一只手紧握风神长剑,另一只手扣住长公主的头骨,正在以自身灵力强行唤醒远在昆仑山中的云秋水。
再次睁眼,云秋水倒吸一口寒气,头顶金碧辉煌的天花板散去,取而代之的黑雾氤氲不散的天空,她整个人平躺在钟鼓山下的冰川中,四肢和脖子上缠绕着丝丝的血线,正在牵动着她全身的血液慢慢和身下巨大的献祭之阵融为一体,察觉到她突然苏醒,身边的少年惊了一下,立即就从她身上感觉到一股遥远的力量在和献祭之阵抗衡,安生翩然跃起,整个人奇怪的悬浮在半空中和云秋水四目相对,推波助澜一般牵动身上的血线加速流动。
天空一片凄凉,钟鼓山本是浸染着钟鼓之龙的龙血,是昆仑境内清气最为厚重的一带,此时被献祭之阵影响,就像被吸进了一个巨大的黑洞,任何活着的生命都会被撕扯成碎片。
“咦,你是什么人?好强啊,看来我不能放任不管了。”安生默默感受着那股力量,嘴中忍不住赞叹了一句,他的手轻轻抬起放在云秋水胸口,原本被挖出心脏之后那一块就是空的,她身上的血线也是流经那里后沾染上魔物之息继续反复循环,安生紧皱着眉头,将手握成拳放入空洞中,瞬时引动附近邪气倾巢而出,直接将祭品裹在其中疯狂的撕咬起来。
云秋水忍着剧痛,却是一声叹息也再也发不出来,那些年亏欠的东西,总归会以另一种方式还回去,她不在意长公主对自己的报复,唯一担心的只有天池幻魃,以及……女儿云潇。
能阻止吗?还来得及吗?
千钧一发之际,安生忽然面容大变,矫健的翻身连续后退了几大步,不可置信的看着视线尽头处那个从黑雾里安然走出来的熟悉身影。
他淡淡的笑着,虽然白衣染着鲜红,心脏被挖空,还是从前那副从容不迫的模样。
“师父……”安生呆呆的脱口,倏然挺直了背脊,和他遥遥对视,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