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万灵峰顶真的什么也没有,没有了在此欢聚一堂醉酒高歌的异族,也没有了那个牵着他的手,陪伴左右的人。
他花了好几天的时间才找到浛水涧的封印地所在,在破坏了四大境全部的封印之后,他很明显的感觉到遥不可及的上天界中有一束目光悠远的望了过来。
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震惊,原来破坏四大境的封印真的只需要花费这么一点点的时间,如果他不被其他的事情所分心,如果他真心想要协助夜王夺回身体,那么眼下的飞垣根本也撑不了一年之久,他煞费苦心拖延下来的时间,让金线之术得以运转,这才保住了阳川的大都市,也让伽罗和羽都有了足够的时间撤离到安全的地方去,然而他却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让身边最不该受到伤害的人,受到了无法抹平的伤痛。
如果时光能够重新来过,他应该会放弃飞垣,放弃出生入死的战友,甚至放弃自己的兄长,带着云潇远离是非吧?
萧千夜的手微微用力,指甲扣入眉头的皮肤,一滴血从脸庞的正中心沿着鼻尖滴落下来,落在雪地上,像一朵盛开的小花,他就那么失神的看着那抹红,感觉心中的疼痛莫名开始抽搐,为什么事到如今他才有这种可笑的想法,人又怎么可能回到过去呢?就连被尊为神的上天界,能做到的极限也只是在镜月之镜那样虚假的时空中自欺欺人罢了!
真是可笑!其实他才是那个最为可笑可悲的人!明溪能威胁他什么?他完全可以连明溪都杀了然后带走大哥,他所在意的那些人,只要他愿意,每一个都能救走!换个地方生活罢了,一代人适应不了,几代人总会习惯的,至于其他素不相识之人,被夜王血祭屠戮对他又能有什么影响,他原本就不是个善良的人,到底是怎么鬼迷了心窍,鬼使神差的配合去演这样一场弑神之计?
心情在烦躁中越来越难以抑制,他几乎是无意识的伸手去抓古尘的刀柄,眼眸深处交织着危险的冰蓝色,内心有种来自凶兽的杀戮本能,在帝仲的力量日益衰退之后,越来越深的影响着他的情绪。
就在他的手指碰到刀柄的刹那,被一只温暖的手轻轻的按住,萧千夜讷讷抬头,无神的眼睛里没有丝毫表情,看着眼前忽然晃出一张笑吟吟的脸,一时因吃惊而无法做出任何反应,云潇是悄悄寻着剑灵上的魂魄之力找来的,另一只手放在唇心做着嘘声的手势,但眼珠已经往右边转了转,不知对着什么人胸有成竹的说着话:“你看,我没骗你吧,我说他不会发现,就一定不会发现,他的法术学的可差了,从小就特别差劲,只要我稍微遮掩一下,他就傻乎乎的感觉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