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小丫头已经逃命一样的夺门而出,舒年微微笑了笑,但他的手还没碰到妻子的肩膀就被她一把用力的打开,自己厌恶的往床榻里面缩了缩,颤道:“不用了,你放着,我自己可以。”
“音音……”他下意识的叫着妻子的名字,神色有些恍惚,忽然意识到自从女儿被送往帝都以来,自己已经很多年没有再和她同过房,甚至到了后来,她整理了衣物和床褥主动搬到了书房里,这样的隔阂他无言以对,只能默默的任其发展,直到现在,他连想碰一下妻子都被她毫不犹豫的拒绝。
“音音。”舒年又重复了一遍,虽然手已经收了回来,脸色却转瞬冷定,想了想才道:“你还是和阿岚一起去吧,不需要为我祈福,就当是为了自己和孩子。”
陈音音原本还呆滞无神的眼睛听见“孩子”两个字顿时一亮,用力绞着衣服要紧牙关,仿佛感觉到骨子里涌出寒气,冷得令人发抖——孩子,自从两个孩子被丈夫送走,她一次也没有再见过亲生骨肉,每次他去紫原城,她都苦苦哀求希望能带上自己一起,就算不能亲自抚养照顾一双儿女,至少也该让做娘的看上一眼,可是舒年每次都毫不犹豫的拒绝她,说是孩子住在赵太师的府上不方便见客。
见客,见客?她是他们的亲生母亲啊,竟然成了舒年口中的“客”?
舒年能感觉到妻子身上微妙的情绪变化,继续劝道:“我让阿岚准备一下,再命人护送你们,引仙山距离江陵城不近不远也有一百多里路呢!路上多带些好吃的,边走边玩吧。”
陈音音机械的抬头,一双眼睛如利剑望着眼前这个深邃的丈夫,而这个让她又爱又恨的人,其实现在也只有在她面前才会折去所有锋芒和棱角,忽然,陈音音的喉间莫名更咽了一下,顿时眼里的光就从如雪山融化,变得晶莹透亮起来,她久违的伸手握住丈夫的手,认真看着他一个字一个字的问道:“舒年,你是不是想把我送出江陵?你到底想做什么,江陵是不是会像之前那十二座城市一样,莫名其妙的就消失了?”
舒年心中一惊,手指也下意识地去触碰腰间一直偷偷藏着的短刀,陈音音看着他的眼神不带丝毫掩饰,好像早就把他心中的小秘密看的清清楚楚:“后院那个水塘,你一直不让我和阿岚靠近,水下面到底都藏了什么东西?那些鲤鱼,那些睡莲,看着和普通的没什么区别,可我总觉得好可怕,可怕的让整个水塘、整个后院都冰冰冷冷的,舒年,你到底要做什么?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好不好?”